一封是大学时代的朋友,另一封写着仓桥千岁样的信封,上头字体是相当优美的女性字迹。
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信件,应该会寄到事务所,会是谁呢……仓桥翻过信封,背后以纤细的字迹写着鹰司玲子。
仓桥一惊,将换衣服一事抛开不管,打开了信封。
信上开头是季节问候,之后是在桃花盛开的美丽季节,准备了简单的餐点,希望仓桥无论如何都要出席,另外,也希望仓桥能够喝一杯自己冲泡的茶。
请玲子邀请仓桥出席茶会的人,想当然尔是鹰司,只是万万没想到玲子会亲自写来邀请函。
换完衣服后,仓桥一边在楼下动筷享用母亲准备的晚餐,一边询问具有茶道老师身份的母亲。
“妈,下下礼拜的星期天,我要到鹰司家参加餐会兼茶会的宴席,穿和服会不会比较好?”
“如果不是正式的茶会,应该不用太慎重。不过,还是穿和服比较妥当。我马上帮你准备。”
母亲边从饭桶盛饭边回答。
“那就麻烦您了。”
说罢,仓桥用筷子夹起蒸煮得软软的款冬菜。
还在就读女校、排行最小的妹妹绫音,从厨房端来仓桥的烤鱼,在母亲身旁压低声音问:“妈,爸爸好像面有难色的样子,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这个……和爸爸的工作有关,不是我们能够插嘴的。”
一如往常在和服外罩上一件白围裙的母亲,轻描淡写地规劝妹妹。
“绫音,倒是你,学校裁缝课的作业做完了吗?”
“还剩一点点,我这就去缝。”
看著妹妹一边摇晃辫子一边走上二楼后,母亲在仓桥身旁的火盆添加木炭。
如果事情和父亲的工作有关,想必很劳心费神吧,仓桥边注视母亲的侧脸边想。
除了仓桥以外,最大的哥哥和下面的弟弟,都追随父亲加入海军。
父亲向来对自身的出人头地没什么兴趣,若是会引起他挂心的事态,大概不离国事范畴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丈夫外,其余两个儿子同样都是军人,母亲需要操心的东西还真不少。仓桥怀着复杂的思绪,结束了那天的晚餐。
“等爸爸洗完澡,你也顺便去洗吧。”
母亲边撤掉桌上的食器边说。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我来接。”
仓桥打断正要起身的母亲,拿起壁挂式电话。
“喂,这里是仓桥公馆。”
“呀,我是鹰司。收到姊姊寄的信了没?”
带点笑意的声音来自鹰司。
“恩,今天收到了。真是惶恐,连我都收到邀请函。”
“别那么拘谨啦。这是场不拘礼法的餐会,不会有吹毛求疵的长辈在场。客房也都准备好了,你就带着轻松的心情来玩吧。”
“雏人偶还是晚上好……”留下让人似懂非懂的一句话后,鹰司便挂上电话。
大概,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吧,仓桥边想边洗完了澡。然后,迫不及待回覆玲子的邀请函。
压抑着有点飘飘然的心情,“我很乐意出席……”慎重地以楷书回信,再将内容看过两次之后,仓桥将信封放入公事包,打算在明天早上前往事务所途中投进信箱。寄送邀请函。
招待当日,仓桥穿上母亲准备的和服外褂,来到鹰司家。
管家松崎一如往常出面迎接,之后便从石造的主屋洋馆穿过回廊,将仓桥带往偏屋。
“今天是在偏屋吗?”
“是的,因为雏人偶放在偏屋。只有茶会,是在庭院的茶室召开。”
“真是个不错的季节……”
对明亮温和的阳光眯起眼睛,今天也穿着黑色日宴服的管家,走在仓桥前方。
洋馆落成之前,偏屋也做主屋使用,尽管名称上称做偏屋,实际上却是附有车库、宽敞的日式建筑。
在老管家的带领下,弯过走廊的时候,突然采出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