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飞烟如此,许佳芸无法,也只能让她随着。
两个女人一路上道了些情长,除去夸赞的话,大部分都是许佳芸在说一些嫁到景嗣王府后楚梁奕的糗事,冯飞烟仔细听着,无言附笑。
当然在听到“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这句话时忍不住握了握拳,要是楚梁奕在身边绝对要成为熊猫眼。
好在,在许佳芸还未看出冯飞烟什么异常时,景嗣王府到了。
“烟儿,进来坐坐吧。”
许佳芸下了轿子,整了整衣角,这时楚添承冲了出来,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
(楚卫子在后追了上来,松了一口气,站在门旁。)
“娘,你总算回来了,承儿好怕。”
楚添承抱着许佳芸的小腿,趴在她的袍衣间抹泪。
“你看看你这孩子。”
许佳芸无奈的说道,只能松了车帘,将楚添承抱入怀中,有了这份温暖,楚添承心中更是委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许佳芸拍着他的后背哄道:“这么大的孩子还哭鼻子,羞羞羞。”
其实这也不怪楚添承,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家里除了下人一个亲戚都没有了,小孩子生性多疑,还以为自己最近哪里不乖,被抛弃了呢。
因此便一直在门间等着,谁劝也不听。
“我,我,我以为娘亲,爹地,三叔不,不要…”
冯飞烟恰在这时挑起车帘,打断了楚添承的话。
“大嫂,我与冯将军多日未见,便先回去了。”
“哎,好,好,好。那大嫂就不留你了,我这会儿也不太方便,反正这里以后是你的家,大嫂就不跟你客气了。”
每次一听到冯飞烟唤自己大嫂,许佳芸都会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儿,看来她对冯飞烟这个弟妹…很是满意…
冯飞烟“嗯”了一声,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大嫂,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许佳芸安慰着抽泣的楚添承,小家伙眼睛哭成了灯笼,待冯飞烟走了才反应过来,“娘亲,刚刚那个姨姨是谁呀?”
许佳芸拿出手帕替楚添承擦了擦脸颊与鼻涕,“她呀,以后再见你得叫她三婶。”
楚添承一呆,“那三叔要搬出去住么?”
小孩子的想法与大人的就是不同,许佳芸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对呀,你三叔娶了你三婶就是大人啦,没办法再与我们住到…”
“哇。”
许佳芸话还未完,楚添承便再次哭了起来,挣脱着下了许佳芸的怀,“承承不要,承承要去找三叔,承承不要让三叔嫁人!”
说着竟朝着轿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卫子,快去把他追回来。”
许佳芸无奈的捏了捏眉,喃喃道:“小哑虎,你这小子,你三叔是要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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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景嗣王府,冯飞烟并不急着回去,而是让轿夫抬着轿子先行离去,她三逛两逛的,未过多久,暗流便到了。
冯飞烟看他一脸菜色,不禁疑惑,“家里出什么事了?”
暗流立即摇头,把衣衫递给了她。
冯飞烟狐疑的看着他,找了个暗处,换衣服去了。
她又怎么会知道,乔叁对楚梁奕做…咳,那种事情的时候,暗流也看到了,心中对洛书的恐惧更是无限放大,虽然他不懂楚梁奕那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是…楚梁奕那一脚着实让他疼着了…
他一番踟蹰还是决定不告诉冯飞烟了,因为他不知怎么开口…许是他怜悯心又犯了…感觉乔叁已经够惨了…现在说出去,他恐怕连冯府的下人也做不了了…
唉…
暗流叹了口气,化成一阵风,再次原地消失…
冯飞烟从暗中走出来时,已然变成了个翩翩公子,若是让楚梁奕看到她这样绝对是要惊奇,冯飞烟有这手艺,为何不将自己易容的好看些?
(她也不想想…整日带张皮…谁不热啊…)
冯飞烟轻轻嗓子,垂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胸膛,确定万无一失后,才向着怡香楼走去。
此时的她来怡香楼,正是要见钟小塔。
竟然她与楚梁奕成亲是为了钟小塔,自然是要提前过去跟她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派暗流去,冯飞烟又放心不下,只能借此机会,去见钟小塔一面。
此时天刚刚发黑,怡香楼的客人已是不少,只见台中坐了个敲编磬的女子,磬声低沉悠远,仿佛是移步到了寺庙之中,鸟鸣蝉响,忽而“咚咚”两声,像是院里调皮的小和尚敲起了钟。听客们不由有些痴了。
这调子冯飞烟简直不能在熟悉了,台中的女子虽是技艺不错,但比起钟小塔还是相差甚远。
冯飞烟想起钟小塔为此曲唱过的词,便跟着哼哼了两声,“洗净凡尘铅华梦,世间万象本为空。试问菩提当何如?随缘随遇亦随风。”
这时似乎有老和尚敲起了木鱼,原本站着的听客随即找了位子坐下,闭眸沉思。
这一下子立着的冯飞烟突兀很多,同样沉浸在曲中的鸨母这才看见她进来了,立马扭着腰缠了上去。
她小手绢往冯飞烟肩上一搭,媚笑道:“马公子,多日未见,您又英俊了不少。”
“还是你说话中听。”
冯飞烟熟络的从怀里掏出银子,丢给了鸨母,鸨母上下掂了掂,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马公子还是要见小塔?”
冯飞烟点了点头,突然想道:“今日敲磬的女子可是新来的?”
鸨母立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