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担心。”陆齐安垂下眼,安慰道,“这不是林恒第一次在背后做小动作,说到底,他是冲着陆家来的,和你没关系,陆家会看好他。”
傅嘉没说话。
怎么会和他没关系呢?他是林庆的私生子,说到底,他也站在陆婉卿的对立面,也是陆家的敌人。
“我知道……你家里人都很厉害,但我能做的我都会拼命去做的,我也不是没有用处,对吧?”他满怀期冀地说。
见他摆出一副要为自己拼命的架势,陆齐安心口一热,眼里有了笑意。
今早,他回陆家见了父亲一面。父子俩难得没有争吵,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讨论应对林恒的方法。不约而同地,他们没有提到傅嘉,这是他们好几个月来第一次没有因傅嘉起争执。
这个时候,他们都以为事情会向好的方向发展。
如果意外没有发生,也许他们真能如愿以偿,走上正轨。
可惜,人生总是事与愿违。
傍晚,市中心的某家咖啡厅里,傅晓丽约好了要和林恒见面。
从山区疗养院出来后,傅晓丽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家咖啡厅。她在这里和林庆说上了第一句话,所以她喜欢这,她要天天都来。
所有人都说她不对,真不公平。明明当初林庆也挺喜欢她的,他还贴着她的耳畔吻她的长发,夸她的头发漂亮呢。
傅晓丽痴痴地盯着对面的空座,直到林恒走过来,坐在那儿。
“傅晓丽。”林恒叫她,但她还沉浸在回忆里,没有应答。他摆摆手,候在一旁的秘书就走到她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发什么呆?”林恒嫌恶地看着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让你管教好你的儿子,你管教成什么样了?今早我的人看到陆齐安回家见了陆致远,下午陆家就对我出手了。”
傅晓丽捂着红肿的脸,眼神呆滞:“怎……怎么会?”
“你和傅嘉都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林恒说。
“我……我记不清楚了。”傅晓丽一脸谄媚,“林先生您教了我什么,我就说了什么,我和傅嘉太久没见,他不太听我的话,但是您放心,我是他妈妈,我总归能管教好他。”
林恒冷哼一声:“我去疗养院找你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你说你能让傅嘉乖乖听你的话,我信了,放你出来,给你充分的自由和时间,结果呢,那小兔崽子不仅没按计划走,还他妈联合陆家摆我一道!”他动动手指,秘书就拽着傅晓丽的头发让她仰起脸,他端起热咖啡,将整杯咖啡都倾倒在她脸上。
咖啡烫得很,烫得傅晓丽惊叫起来,但她没去管,反而慌张地掰秘书的手指,求饶道:“林先生,林先生,求您原谅我,求您她松手,求您了,让她别拉我头发……”
林恒无视了她的哀求,说:“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不能让你儿子乖乖听话,就回疗养院吧,我让人给你留着位置。”
傅晓丽惊恐地瞪大眼,哀声说:“不……不,求你别让我回去,求你了,求你了……”
林恒起身,带着秘书离开,好像听不到傅晓丽逐渐变得凄厉的声音。
她吓坏了,赶紧追上去,拉住林恒哭喊:“你饶了我吧林先生,你饶了我吧,我宁愿死也不要回到那个鬼地方……”
林恒看她将手上沾着的咖啡渍蹭到他西装上,恶心得直皱眉头,一把甩开她,骂道:“蠢货,那你就去死吧。”
秘书挡住傅晓丽,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恒走远,紧接着,秘书也走了。
她脱力地坐在地上,摸了摸发尾,捋下了一大把脱落的头发。吸毒的那段日子毁了她的身体,无论她怎么费心养护,也还是会大把大把脱发。要是有人稍稍用力拉扯,就会掉得更厉害。
她攥着手心里的头发,嘶声大哭起来。哭声尖利刺耳,引起了咖啡厅内其他客人的不满,店内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将她“请”了出去。
看到工作人员看怪物一样看她的眼神,傅晓丽崩溃了。
她神经质地咬着手指,站在路边拦下出租车,大叫着让司机载她去六中。林恒给了她傅嘉的资料,厚厚一打,写满了他这十年来的经历,但她没有细看过,只是贪婪地找到他现在的住处、学校,还有联络方式,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他。
生下傅嘉后,她吃了数不尽的苦头,现在轮到他报答她了。
循着记忆,傅晓丽来到傅嘉和陆齐安在六中家属区居住的房子。她自认为找到了她的救命稻草,眼里浮现出扭曲的喜悦,用力拍响房门,喊道:“嘉嘉,开门啊,是妈妈!”
没人应她。
傅晓丽变得焦躁了,她握紧手,一拳一拳砸在门上:“嘉嘉,你应妈妈一声,你不要对我这么坏,我是你妈妈,你明白吗,你听得明白吗?”
她好恨啊。
所有人都当她是个能一脚踢开的垃圾,尽情地伤害她,迫害她,还要将她抓起来,关到比地狱还可怕的疗养所里。
但是傅嘉不会的,傅嘉是她儿子,她怀了他十个月,挣扎着生下了他。如果她没有生下他,他到哪去傍陆齐安这座靠山?
“我让你开门,你听到没有?”傅晓丽又骂又哭,“你开门吧,嘉嘉,你救救妈妈,如果连你也不管我,我就要被人害死了。我不想回去,为什么我要回去?你救救我,你必须救我!”
她持续地砸门、哭喊,惊动了附近的好几户邻居。这里的住民都是六中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