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绝。他治过的人,有的人每天哀叫着痛苦折磨,有的人面色灰暗充满绝望,有的人皮肤毫无血色笑容却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他带回来了很多人,也送走过很多。可是不管有多少人被死亡带走,也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由他促成。
每一场离去前,他都有为病人们耗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与黑暗进行最后的挣扎。而如今,这是他第七次送出了那包毒^药。
谁也不能够用小牺牲换取未来一类的话来宽慰他。他很清楚地感觉到,手上的鲜血,已经不再像曾经一样轻易的被洗去了。每个晚上,憔悴的老人得不到安宁。他整夜整夜地做梦,然后惊醒,再做梦、再惊醒,直到天色微亮才疲惫地从床上爬起来。
微喘着气的医生,浑身都浸了一层冷汗,他用毛巾为自己羸弱的身子随意擦了两下,就换上了衣服,打开了医馆的大门,接待前来医馆的病人。
今天的医馆来了个从没有见过的人。
医生的儿子打量了这个人两眼,心里觉得奇怪。一般来说,每家每户都有固定去的医馆,不会随意变换。
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太健康了,面上泛着微微的红润,双目清明,行走时也看不出什么障碍,完全就不像是来看病的。
所以戴夫的手按在登记本上,没有打开,他问陌生人:“你生病了吗?”
麦宜纳尔摇了摇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你来做什么?你们的医馆出事了?”
“不,我来是想问你父亲一些事情。”
“什么事?”
通向二楼的木梯传来了医生本人的声音,伴随着下楼的沉重脚步声。
麦宜和医生儿子都看向了老人的方向。
一楼还有些病人,麦宜只好有些暧昧地回答:“你最近很头疼的一些事。”
医生还在擦着眼镜,闻言停下了下楼梯的脚,思考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把刚刚摘下的眼镜戴了回去,转身上了楼。
“你跟我上来。戴夫,你先给病人们看着。”
木梯有些年头了,走上去让人感觉不太稳固,经常需要戴夫来加固。医生一家人从没有慢待它,每一天老人都会把它擦得干干净净。
医生坐到了桌子旁边,看着麦宜,开口:“你想问什么?”
“你柜子里的药是谁给的?”
麦宜纳尔昨天认真研究过了,那副药确实可以遏制“瘟疫”的传染,代价是杀死宿主。
但即使是只有这样粗劣效果的药,一个外城的普通医生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在仅仅治疗几个病患的过程中配出。
听了这个问题,医生看向麦宜纳尔的眼中透出了意外。
“你在说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不解,“这个是我自己配出来的。”
“这个城还没有发生大面积感染,你怎么在仅有的几次治疗中探索配出这种药?”
她的问题让医生僵滞了一瞬。麦宜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就相信了他真的没有骗她。
那个药确实是他配出来的。
医生缓缓回答:“瘟疫还没有完全扩散时,我曾经被下派到了灾区。”
老人的神情太沉重了,让麦宜移开了视线。
“抱歉。”麦宜说,“如果可以,能够让我知道是哪种成分起了主效用吗?”
医生没有拒绝她,他站起来,走到了后面那一堵墙的药柜前,拿出钥匙打开了角落一个不小的药柜,里面堆满了晒干的红色的花。
“是这个,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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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逐渐靠近的羽翼扑打的声响,树下的人动了动那对尖耳,睁开了假寐的眼睛。
“啊呀——”米娜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我还以为你要去个九天十天的,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麦宜降落在她身边,然后跪坐在地上,将空间里的干花取出放在地上。
米娜:“这是什么?”
麦宜:“未青。其他的事情等一下再说。”
然后她跟那朵花进入了联结状态。
这次的分析很快,没有等多久,麦宜纳尔就撤回了感应魔法。
米娜把嘴里叼着的草吐了,有些稀奇地看着她:“这次这么快?”
麦宜蹙着眉,拿起了那朵干皱的花,放到嘴边,微微张口,咬下了一片花瓣。
“好吃吗?”米娜盯着她,嘴奇怪地咧了起来。
并不难吃,但是也谈不上好吃。未青吃下去尝不出一点味道。
“你吃这个做什么?它不是有毒吗?我以前也吃过,这个会闹肚子的。”
可能确实对大部分种族来说未青是有毒的,但是神族吃下后不会中毒。
麦宜纳尔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从自己的空间里翻出了快要被遗忘在角落的图鉴。
“你在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