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麦宜轻轻抿了抿嘴唇,目光描摹着瓶身上的花纹,内心一瞬迷茫了。她把瓶子放在枕头边,轻轻呼吸。
“没有……”
她低垂下眼,黯淡的深色瞳孔慢慢放大,眼中还算清晰的视野一点点变得一片模糊,晕染成了昏红。
摆钟一下一下,摆动、敲击,又停顿,带出一段又一段弧线,将黯色带进了夕阳。黑色的阴影要将她紧紧包裹、缠绕,让她难透过气来,几近窒息。
叮。
天蓝色的墙面忽明忽暗,泛着透绿的色彩,它慢慢变亮,亮得连麦宜也无法不发现。
麦宜纳尔微微眯上眼,想要看清,眼前却始终如同蒙着一层纱。
“还记得我吗?”
一只白皙的手轻轻搭在了麦宜纳尔的肩膀上,她后知后觉才发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边的人。
“你……”麦宜还不知道该作出什么反应,嘴唇微张,一根冰凉的手指便按在了她的嘴上。顺着这只手往上,麦宜纳尔的双眼慢慢聚焦。
眼前的女人一台淡金色的长发,被鲜绿的藤蔓绕在尖细的耳后,她的虹膜是碧绿色的,甚至身上的长裙也是一袭浅浅的青蓝,看上去像是一位精灵族的美人。
美人慢慢坐在了她的床边,但是床并没有像承受了正常重量般下陷,麦宜的眼中透出了一丝疑惑。
“不要开口,你说的他都会知道。”她的声音凌冽,神色淡漠,却让麦宜内心感到一阵莫明的亲切,有一种忍不住想要靠近的yù_wàng。
神树伸出手,用手背轻轻擦了擦她的眼角,将她的泪痕抹去,麦宜怔怔地看着她,胸口涌上一阵又一阵的委屈,苦涩到了喉咙,眼睛里控制不住地湿润,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神树轻叹了一口气,安慰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不记得我了?”她问麦宜纳尔。
麦宜按住她放在脸上的手,湛蓝色的双眼盯着她,点了一下头。
“你还记得为什么来到伽弗吗?”
麦宜表情一下呆滞,似乎忽然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抓住神树的手惊恐地摇头。
神树轻轻蹙眉,眼底凝重。
“你还记得什么?”神树拿出了一块手帕,垫在了她的脸下,“伽弗你记得,还记得瓶与剑吗?”
麦宜看着她的眼睛,嘴巴轻轻张开想说话,被神树再次捂上了嘴。
“心里有了答案,但是自己也不敢确定?”
麦宜一边点头,一边流着眼泪。
“好了麦宜,先不要哭了。”她俯身给麦宜擦干眼泪,吻了吻她的额头,“一切等离开了这里再说,都会没事的。”
听出了她的去意,麦宜纳尔想要抓紧她的手,却被神树轻易抽走,她便又死死抓住了神树的衣袖。
神树看着她的脸,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她摊开手心,一根细小的藤蔓爬上了麦宜纤细的手腕,麦宜的手停顿了一下,神树顺势抽出了袖子。
“不……”不要走。
“害怕吗?”她看着麦宜,在空气中一点点消散,“别害怕,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麦宜碰不到她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逐渐分解成了千万个绿色的荧光,最后黯淡下去。
罗页果是神界特有的,这边的城堡食仓不一定存着。
梵阖一边思索着走下楼梯,对着角落问了一句。
“有罗页果吗?”
诡异而突兀的脚步声传来,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快速消声,角落的小门被隐身的魔物打开,又被小心地关上了。
梵阖走到了火炉边,在放在一旁的靠椅上坐下,微微眯上眼睛看着炉里的火。理查德悄悄走到了他的脚边,抬头观察了他一会儿,跳上了他的膝盖。梵阖将手放在他的颈上,一下一下摩挲着。火光映在他深绿色的眼中,忽明忽暗,不停跳动。
“对了,再去拿三片面包。”他又同另一个魔物说。
梵阖的头后靠,闭上眼,轻轻呼出一口气。
理查德的头被拍了两下,牠抬起脑袋看向梵阖。
“你等下将盘子送上去。”他对理查说。理查点了点脑袋,大尾巴在后面一扫一扫,低下头继续玩着梵阖衣服上无比复杂的扣子。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理查德推开了房间的门,装着蘸好罗页果酱的面包盘子被牠用头顶着,耳朵托得稳稳的。
初月的余辉铺洒在软和的大床上,将女主人的脸映衬得一片苍白。她闭着眼睛,神色平淡,呼吸绵长,看上去已经熟睡了。
麦宜纳尔平静地躺在大床中间,床是那么柔软,她的身子都下陷在里面,显得她十分娇小。
理查有些疑惑地扇了扇耳朵,牠把盘子用耳朵顶上了床边的小桌子,再跳上了床,爬到了枕头旁边。
牠用金灿灿的两只圆眼睛盯着麦宜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