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瘫软进了他的怀里。
梵阖左手轻轻按住了麦宜的额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撩开了马车窗口的帘。
天色应该微亮,两侧的树木太过高大,盘虬的树枝遮挡住了暖亮的阳光,光透不进马车里,也透不进那座山中的小城。
马车逆着风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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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得。”穿着长袍带帽的女人形容枯槁,“你在做什么?”
列得听到了她的声音,心里猛地慌了一下,很快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对不起姐姐,我在吃面包。”
“面包?”她上来抓住了列得的手臂,“现在谁还会做面包?列得你到底在吃什么!”
她强硬地掰开了列得紧抓着的手,里面是一块发黑干硬的面包。
“列得,它为什么是黑色的!”现在还有谁敢吃黑色的食物!
“姐姐!”列得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不要怕!我们一直吃的都是黑色的面包啊!”
女人一巴掌打开他的手:“现在和以前怎么一样!要是被人知道你吃了黑色的食物,你还怎么出去……!”
“就算不吃!”他绝望地瞪着他的姐姐,双眼布满了血丝,“我们也是出不去的!只有带着私兵的大人才能从那群见鬼的守城士兵中杀出去,我们和那群鬼人对上只能被砍死!”
“列得。”女人按住他的手,“那群鬼人也是只是人,这样不吃不喝总是会死掉的,只要我们熬得到……你不能吃黑色的食物啊!不然你先病死在这里面怎么办!”
“那我就要先饿死了!”
“我们有肉吃!”女人靠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临街的。”
“多少?”
“七岁,我已经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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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睡吗?”
麦宜迷糊地睁开眼睛,梵阖低沉的声音又在她的耳边响起了,带着微凉的呼吸。
“醒了?那就起来吧。”
他慢慢撑起了身体,麦宜纳尔的头跟着挪了挪,才发现她一直枕着他的手臂。
她转头看了一下梵阖,眨了眨眼睛,然后一直盯着他的脸。
梵阖系好了衬衫的扣子,开始套马甲。他注意到了麦宜的视线,转头对她温和的微笑。
“在看什么?我的眼睛吗?”
梵阖的眼睛又变成了碧绿色,瞳孔深邃浑圆,相比前段时间现在他更像是一个正常的会吸引单纯少女目光的男人,不再带着强烈的侵略感。
初见他也是这样,只是这半个月过来,麦宜都快不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留给她的那种印象了。
反正,也是错的。
“到了哪里?”
麦宜被他的手扶着坐了起来,乖乖伸出手让他帮忙脱下睡衣穿上裙子。
梵阖捧着她的裙子琢磨了一下正反,然后给她直接从头上套下去。麦宜的头发被困住了,脑袋被套得前后摇晃。
“等等……我自己来。”她艰难地把手钻出来撩出长发。
梵阖又拿出了一条粉色的带子,盯着它想了想,就两手握着往她的腰上绕。
“不……”麦宜抓住他的手,抽出带子,“不是系在腰上的。”
“真是麻烦。”
他站起来后退,坐到了马车里面的棺材盖子上。
麦宜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在衣领上打了一个蝴蝶结,又问了一次:“现在到了哪里?”
梵阖看着她小心地给自己套上鞋子,他冷不丁问:“穿鞋子做什么?”
麦宜怔了怔,看上去好像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梵阖站起身,右手抓着棺材盖子猛地一掀,然后从里面抓出了一辆轮椅放在马车里。
“想下车就坐这个吧。”
麦宜慢慢皱起了眉:“你怎么会带这个?”
“我没有带这个,这个是你昏迷的时候我从城里的一个木匠店买的。”
梵阖在一边等她洗漱完,把她横着抱起慢慢放上轮椅再推到了马车门口,他先跳下了马车,再将轮椅抬了下来。
“前面有个驿站,带你去补充些食物,肉不够了。”他试着一只手推着麦宜走了几步,“我也不记得具体到了哪里,不过回去是这条路。”
“痛。”麦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一路过去都是带着湿润的泥道,掺着不少不大不小的碎石,木质的轮椅走在上面被石头撞得摇摇晃晃。
梵阖微微抬了抬手,又往前走了几步。
“这样?”
麦宜忍不住抓紧了扶手。
“嗯,这样腿不痛。”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有点怕被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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