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问你一句,在你心里,有没有在意过我,哪怕只有片刻。”
小狐狸眼中痛楚如潮水起伏,可是他低垂着眼睑,御妖师看不见。片刻,他抬起头,乌墨的眸子冰冷无情,“你明知道我跟着你只是因为契印,这些年你把我当作畜生一样奴役,我不恨你便罢,还要我在意你?当真可笑!”
终于连剑也支撑不住身子,御妖师腿一软单膝跪在雪地里。没有手捂着伤口,血流得更快,雪地上又洇红了一大块。
他自嘲的笑了笑,原来闯过七十二道妖阵,终于到达雪上见到心爱的人,等待他的竟是这样绝决无情的话语。
“呵呵,你知道,你说的话我从来都是信的,无论是真话还是假话。……所以……你要想清楚。”
“要我发誓么?”小狐狸冷笑道,“我以雪山之神的名义起誓,今日之言若有半句假话,必教我受天……”
“罢了。”御妖师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他用尽最后一口力气,支撑起身子,深深地凝望了眼自己倾心相爱的人,最终只是浅淡一笑,抽出自己的剑,踉跄转身,那背影萧条而沧凉。
风雪弥漫,很快便模糊了他的身影,唯余雪地上一行脚印和血迹。
小狐狸的泪水终于漫出眼眶。
我从未对你说过谎话,唯一一次竟是要骗你离开我。覆车之鲥,相濡以沫,相喣以湿,不若相忘于江湖。如果相爱的结果是阴阳相隔,不如相隔天涯,各自安好。
多年后,江南的三月,微雨如絮,青山透碧。
御妖师乘着竹筏到人迹罕至山林里驱妖,在一座石桥边下了竹筏,渡过石桥,见青石的小道两旁柳枝点翠,几株杏花开得如灿若云霞。杏花树下,一位白色深衣的少年背对着他而立,银色的长发垂到腰间,如苍竹清隽,如白梅皎洁。
少年人回过头来,冲他莞尔一笑,刹那间便似消弥了浮生悲欢。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晏昀被这景致迷了眼,被这人迷了眼,以致许久之后都不能忘怀。愈是不能忘怀,便愈发深切地感受到分开是多么的痛彻心扉。
隔天是礼拜天,晏昀五点的时候被生物钟叫醒,想要起来晨练,才刚动身就又软倒在床上,景濛被吵醒,倾身过来搂住他的腰,埋首在他脖颈前,“还起得来?再睡会儿吧。”
刚才那一动才发现身子酸的厉害,像被人拆散了重装似的。许是白天那个眼神,昨晚两人都有点纵情,直折腾到后半夜,晏昀实在有点吃不消。
景濛起来给他按摩,一边愧疚自己折腾的狠了,一边又挺为自己的能力自豪的,“昨晚运动的也够了,要不今天就不晨练了吧?”
晏昀岂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耳根有点红,“现在很能理解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
景濛笑起来,“这自然,我家昀哥美色绝不亚于杨贵妃。”
晏昀嗔怪,“乱说什么。”他那双桃花眼中还带着春情,随意扫来,自是慵懒迷离,只教人三魂六魄都被勾去。
景濛身子顿时就热了起来,倾身将他扑倒在床上,动情的吻起来。
两人厮缠这么久,彼此的情绪通过唇舌就能传递过来,晏昀觉察到他的情|欲,有些慌张地推开他,“不要了!”再这样下去今天都下不了床了。
景濛对视着他,眼神有点狼狈又有点委屈,到底也没强迫他,“昀哥,你别再勾|引我了。”
晏昀无语,“我有做什么勾|引你么?”
景濛苦笑,“你还需要做什么么?只要往我身边一站,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勾|引气息好么。”
晏昀:“……”
景濛又替他做了会儿按摩,然后与他一起躺在床上,“昀哥,你知道我最理想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
“什么样的?”
“有你陪在身边啊。早上一起起床,晚上一起做饭,躺在床上刷刷微博,看看电视,聊会儿天,然后拥着你入眠。星期天的早上可以抱着你偷个懒,就算不困也要睡到日上三竿,就这样枕着你的臂弯,或是搂着你的腰身,听听歌,聊聊天,既便什么也不做,也觉得无比快乐。”
晏昀忽然想到一句歌词: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能陪我看细水长流。他纵容地道:“那就睡到日上三竿吧,以后每个星期天 ,我都陪你。”
“你不晨练了?”
“晚上练也是一样。”
景濛抗议,“这怎么可以?我们还有别的运动呢。”新闻联播已经够讨厌了,还要再加两个小时煅练,夫妻生活还有保障吗?
晏昀笑起来,揉揉他的头发,“好吧,以后周末不煅练了,所有的体力都交给你。”
景濛这才满意,暧昧地在他耳边道:“昀哥放心,我会用各种姿势,充分煅练,不会让你少半两肌肉的。”
晏昀:“……”
还真躺到日上三竿,肚子饿得不行了才起来,午饭早饭一起吃,饭后景濛洗好碗从厨房里出来,见晏昀坐在沙发上看书,茶几上放着个小盒子给他,他冲晏昀扬扬下巴,“送给你的。”
景濛打开,见是只定制的腕表,白金的质地,镶刻着钻石,样式简单大方,低调奢华,一看便知道价值非凡,“昀哥?”
晏昀示示自己的手腕,戴着只同样的腕表,“看看里面。”
景濛翻过来,见里面刻着两个英文字母,jamp;y。
晏昀起身,替他戴上腕表,然后与他十指相叩,“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