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就是国庆,温那家里事情忙完,就提前回来了。
那两名女学生显然是有急事要尽快走,但是现在游客少,从景区发往市中心车站的大巴车每天只有一趟,今天的已经发车了,所以这两名女生如果想走,就得自己包一辆小车。她们俩一听就更慌了,小面包车一般是本地人开的,那些车主都是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两个女孩越想越害怕,其中一个不断给家里打电话,说马上回去,说着就带了哭腔。
乔千岩见状猜到女孩家里恐怕出了事,她们得立马赶回去。他想了想,对温那道:“你注意看着点奶奶,我送她们去中心车站。”这些年以来,要说乔千岩放心把奶奶交给谁,也只有温那了。
从客栈去市中心,需要绕过一段盘山公路,天有不测风云,面包车行驶到一半,突然熄火了。
司机和乔千岩都下车去检查故障,眼看天色暗下去,路上一个过往的车辆都没有。司机凭着自己的经验,一个个办法的试,耗了两个多小时,车终于启动了。
面包车到达市中心时天已擦黑,两位女生道谢后飞快地奔往售票厅。司机要开车去检修,乔千岩只能另找车回去。现在时间太晚,市中心没有车会发往景区了。乔千岩知道盘山公路附近有个小车站,每天晚上十点之前都有私人的面包车拉活。
其实现在最稳妥的做法是留在市中心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但是奶奶如果临睡前看不见他,肯定会犯病。所以他决定还是回去,如果小车站也没车了,他就在那里的旅馆里睡一晚。
从市中心去小车站有一段近路,是从一个山底隧道下面穿过去,能省掉一大半的路程。只不过那隧道还未修好,路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一般载客的车宁愿绕远点也不想毁了车。现在的天色还能看见路,乔千岩为了省时间,决定抄近道。
快走到隧道口时,乔千岩突然觉得今天是不是黄历上不宜出门。那隧道口竖起高高的围栏,围栏外挂着一个请绕行的牌子。他只能从隧道口边的小路穿到盘山路上,再往小车站的方向快走。不出二十分钟,周边已经全黑了。他掏出手机看一眼地图,离小车站还有三分之一的距离,他如果返回市中心,要走半个小时的山路,倒不如跑快点去小车站。
若是在白天,山路边怪石嶙峋,不失为好风景。但是在夜晚,道路前后穿堂风一阵阵,稀薄的月光下只有乔千岩踩着石子的脚步声,漆黑静谧,根本没有风景可言。
山里到了夜间会起雾,乔千岩用手机照明,这条路手机里看着并不觉得有多长,此时走起来却像是没有尽头似的,迟迟看不到车站的灯。他加快脚步,突然之间听到山坡上窸窸窣窣的声响,心里一惊,山里有各种动物他是知道的,但是大型兽类几乎不会下山,他不会这么倒霉吧?他看看时间,由快走变成了跑。
山坡上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往乔千岩的方向追,前方一片混沌看不清路,此情此景像极了常常让他半夜惊醒的噩梦——被不明的东西追赶,被漆黑的迷雾笼罩,眼前无路,身后也无路。
乔千岩越跑越快,试图摆脱身后一连串逼近的声音,山脉间似乎都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因为一路往前跑没看脚下,他的腿被路边的枯树枝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往旁边倒,他连忙伸手撑地,整个人斜靠在山坡上,手机也滚落到一边。山坡上的碎石哗啦啦全滚下来,落了他半身,乔千岩模模糊糊看见一大团黑色的东西往他面前冲,本能地抓起手边的石头砸过去,一声脆响,那团东西停在他的脚下。
原来是一块缠着树枝的大石头。
乔千岩心跳到嗓子眼,不停喘气。
另一边的手机突然亮起屏幕,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山谷里。乔千岩被惊了一下,猛然扭头去看手机,屏幕上是一串他没见过的数字,但是那串数字下面的归属地将他从孤立无援的困境里救了出来,那是他最熟悉的家乡——安城。
乔千岩抓过手机急匆匆地接听:“喂?!”
邢琛被对面急促的声音吓了一跳,顿一下才道:“乔千岩,是我,邢琛。你现在在哪?”
乔千岩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闭闭眼后道:“……我快到小车站了。”
邢琛沉缓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知道了。”
乔千岩正欲挂断,又听到对面说话:“乔千岩,你怎么了?”
乔千岩握着手机看着四面八方如黑洞一样的雾气,站起身往前走,恢复正常的语调:“没什么,路不太好走。”
乔千岩的情绪已经从这通电话里好转,他裹紧衣服大步往前,虽然依旧看不清路,但是前方就是车站,他便不再总想回头看看有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跟上来。
一路静谧,只剩他的脚步声。
埋头赶路间,乔千岩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停在原地:“谁?”
一束灯光从前面穿透过来,瘦高的身影从那团黑雾里走出来,邢琛举起手电照向乔千岩所站的地方:“乔千岩,是你吗?”
乔千岩整个人松懈下来,声音沙哑:“……邢琛。”
邢琛快步走过去,看清楚乔千岩头上的树枝,伸手抚掉,温声问道:“你摔跤了?”
乔千岩往旁边让了一步,自己动手拍打身上的东西,低声回道:“嗯,刚才被绊了一跤。”
邢琛和他一同往回走,乔千岩恢复平静后问他:“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