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都被特殊金属仪器拷着,在听到响动的时候他瞬间睁开眼,双眼直直地盯着向他走来的戴泽,凶狠的样子仿佛随时能咬碎他的喉咙。
但其实他只是看起来比较凶。
不知道为什么,戴泽脑子莫名其妙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他其实不是多了解这个超级英雄,在仅有的几次接触里,他们甚至连一句像样的对话都没有过,有的只是实验和被实验的关系。
按下按钮,戴泽推着他的微型道具箱走了进去。一路上男人的视线都跟着他,他用很随意的坐姿坐在地上,为了方便实验戴泽也只好跟着坐在地上。
如果不按欧美人的平均身高来看戴泽一米七六的个头其实不算矮,但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即使他们面对面坐着,他也需要稍稍抬起头才能看到男人的眼睛。
不过那眼神一直是没有多少变化的。
从头到尾都透露着一股凶狠。
也是,在面对一个无缘无故把自己抓来进行人体试验的研究员,这才是正常的表情。
白色箱子被打开,里面冒出冷气,戴泽取出一支肌肉腐蚀剂在男人结实的手臂上比划,片刻后他又将那个试剂放了下来。
“那个很疼吧。”他回想了一下在创造出这个试剂时他用在自己身上后的那种感觉,然后用一副商量的口气跟男人道,“要不然这样,我只取你皮下的一点组织,基本是感觉不到多疼的,所以我也不给你注射这个了,而你也不要挣扎,怎么样?”
汉考克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对方的沉默在意料之中,戴泽伸手覆上他紧握的拳头,感受到手心下那个有些粗糙的皮肤传来一阵阵颤抖,他道:“其实你想挣扎应该也做不到。斯特拉克给你注射的那个药剂应该已经渗透进你的骨髓里。从这里开始——”
说着他伸出指尖缓缓沿着他手臂上的血管网上划:“到这里,你应该连抬抬手臂都很困难吧?”
像是在应证他的说法一样,指尖下的皮肤颤抖得更明显了,就像手臂的主人拼尽全力地想伸手照着他的脸来上一拳头却偏偏什么也做不到那样。
戴泽从工具箱里拿出斯特拉克提供的专用仪器,只有这些能稍微切开汉考克的皮肤,即便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被囚禁了,还失去了大部分超能力,但超人依旧是超人,寻常的手术刀别说切开他的皮肤,割到卷边都不一定能留下一道痕迹。
戴泽沿着肌理切割着,仅仅只是薄薄的一层,甚至连血也看不见。
仪器在他皮肉表层搅动,说实话无论这种实验亲手做了多少次戴泽依旧会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他尽快结束了样本的采集,将培养皿和道具重新放回工具箱,戴泽松了口气,道:“辛苦你了。”
说着他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动作。
他伸手安抚性地轻轻地拍了拍汉考克的头。
头发很短,摸起来有些扎手,但手感意外的不错。
似乎连汉考克本人也没料到戴泽会有这样的动作,那个一直就像盯着猎物一样凶恶的眼神眼见地一愣,配上他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呆滞。
“他也只有在您去的时候他才会乖乖听话。”
实验室外,利坦德捧着那个培养皿感叹道。
戴泽想到那些研究员们在采集这些样本的时候对实验体的态度,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在走回专属实验室的路上,利坦德忽然道:“教授,这个季度的最新人员调度指令下来了。”
脑子里有什么一闪,戴泽垂下眼帘道:“你要被调去本部了?”
利坦德困惑地眨了眨眼,道:“没有啊,谁告诉您的?这次调度确实挺大的,男爵的那一批助手几乎全部被调走了,我们实验室也被调走了几个人,不过里面没有我的名字啊。”
戴泽听完后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停住了脚步,看向落地窗外的那片冰川。
走在前面的利坦德发现教授没有跟上,不得不翻身折回来,然后跟着看向窗外:“怎么了,教授?”
戴泽摇了摇头。
“没什么。”
研究院的生活枯燥而乏味,做实验,照顾变种人,与斯特拉克周旋,这些事情像重复的圆一样日复一日地循环着。
除了最开始那几件与他“印象中”似乎不太一样的事情,之后都没有在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一切仿佛步入正轨,但戴泽却一点也没有因此变得平静。
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抽离他的生活。
有什么会致使大环境发生改变的因素被抽丝剥茧般地拉扯出去,而当这些都被抽走以后,他将迎来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这种想法放在现实生活中其实是可笑的,没人能预知到自己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这种自己未来仿佛在因为一点蝴蝶效应而产生巨大改变的感觉更是无稽之谈。然而时间过得越久,这种错觉越是鲜明。
而在得知斯特拉克断了研究院内网以后它发酵得前所未有的浓烈。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我越来越搞不清楚那个秃头男爵的想法了。”
研究室里,戴泽安安静静地坐在实验仪器前观察着显微镜下厄病体分子和变异因子的融合变化情况,在听到叶莲娜坐在一旁的抱怨后,他沉默了一阵,接着用不确定的口气道:“大概是因为我在电视里看到了有关复仇者联盟的消息。”
叶莲娜夸张地发出一个单音:“哈?你看到那个跟斯特拉克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