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嘈杂声淡淡地模糊成一团含糊的声浪。安平习惯性地看一眼墙角的茶花,穿过院子,打开房门进去。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老式挂锺走动发出轻微的哢哢声。
安平换好鞋,放轻脚步走到客厅内侧的卧室前。
刚要推门,突然闻到一股烟呛味儿。安平一惊,飞快跑过去拉开厨房门。浓重的烟气刹时扑压过来,安平马上掩住口鼻,还是被呛出眼泪。眯著眼睛向里望,炉灶旁一个中年妇人正端著一盆水想往炉火上浇,脚下还有一锅打翻的粥。
“妈!”
安平心脏几乎要跳出来。冲过去夺下水盆把郑美萍推出厨房。回身关上门,熄掉炉火,打开排风扇和窗子通风。检看一下煤气罐,幸好没有泄漏。安平松一口气,这才觉得心口挣的发疼。
平时用完厨房都会锁好,今天忙晕了居然忘记了这麽重要的事,如果没有提前回来……安平不敢想下去。
身体软绵虚脱提不起力,安平倚著橱柜,等到腿脚回复些气力,打开门走出去。郑美萍还站在厨房门口,惴惴的从玻璃窗向里张望。
“妈,吓到了吧?有没有受伤?”拉过母亲的手仔细检查,又撩起裤腿看了看,还好没有受伤,只是头两侧的头发被火燎了几缕。
郑美萍缩缩肩膀,眼眶红红地望著安平:“平平,我又闯祸了是不是?”
“哪里,妈妈做得很好,才没有闯祸。”
“你骗我。我记得怎麽打开火,可是又忘了怎麽关上。”郑美萍低下头,眼泪流出来。
“乖,别哭。妈妈做的很棒,真的。”安平揽过母亲坐到沙发上,笑盈盈地给母亲擦眼泪,“妈你忘了吗,有一次我做饭差点把厨房点著了,你比我强多了。”
郑美萍歪头想了想,似乎真的记起些什麽,面上露出笑容,“嗯。你那次可把我跟你爸爸吓坏了。锅子啊、墙纸啊全都著了。”
“是吧,我就说妈妈已经做得很好了。别再难过了,嗯?”
“嗯。”郑美萍点头。接过安平给她擦眼泪的手帕,自己把脸擦干净,“平平,你再教教我怎麽用那个炉子吧。你都瘦了,最近学习太忙了是不是?我不能总在家闲著。我要照顾好你,给你增加营养。不然你爸回来也会不乐意我的。”
安平没有回话。头半垂著转向一侧,揽著母亲肩膀的手微微颤抖。
郑美萍靠过去,俯下身子从下面看他。安平捂住眼睛揉了揉,回过头对母亲微笑:“好,有空我教你做饭。不过今天不行,太晚了。今天我先做,你乖乖看电视好不好?”
“好。”郑美萍点头,听话地在沙发上坐好。
安平打开电视,调到播放动画片的频道。《喜羊羊和灰太郎》,附近的小孩子差不多都在看。榨了杯橙汁递过去,郑美萍已经看得入迷,整个人几乎趴到电视上,不知道伸手去接。安平把橙汁放到茶几上,回到厨房。
烟散的差不多了,稍微还有一点气味。打翻的粥刚才慌乱中踩开一大片,粘在地板上结了块。安平捡起糊底的锅子泡上,蹲下身打扫地板。
抹布折成方块,从左往右、从前往後,每块瓷砖都逐一擦过。抹布要勤翻勤洗,这样擦出的地板才真的干净。以前安平总不耐烦按母亲教的方法去做,脚下蹬一块抹布绕著屋子转一圈就完事。母亲从来说不什麽,和蔼地笑著给他削一粒苹果,再打好水洗好抹布,将所有的地板重新擦一遍。午後的阳光照在母亲弯起的背脊上,跃动著金黄色羽毛般柔软的光线。等父亲下班回到家,便除下鞋子陪安平一起在刚擦好的洁净的地板上追逐打闹,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母亲把安平护在身後,从没让他被老鹰抓走过。
光滑的地板映出三道嬉笑奔跑的身影。安平握紧拳屏住呼吸俯身去看,却什麽也没有,只有他模糊的身影孤独地回望著自己。
擦完最後一块地板站起身,抬头正看到小妹急火火地冲进院子。安平迎出去。小妹嗷的一声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随即又下意识松开,退後一步,面色涨红!出一句:“平哥我们发了。”
安平不明所以。小妹唰地从後兜掏出一叠百元大钞甩到安平眼前。
“一个客人就给这麽多茶资,一个月下来,平哥,你说我们得肥成什麽样?”
安平愣住。那叠钱少说也有七八张,一个客人给的……他们铺子卖的又不是什麽独一无二的稀世名茶。
“小妹,你又开什麽玩笑。”
“我哪有开玩笑。不信你自己数。”小妹把钱塞到安平手里。
安平狐疑的接过,仔细数了两遍。十一张。
“怎麽样,没骗你吧!”
“真的是一个人给的?”安平仍是不信。
“真的!”
“你没有拿我寻开心?”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小妹举起右手做发誓状。难怪安平不信她,实在是她平时没正形惯了。
这回安平彻底愣住,不知该说什麽。半响才想起来问:
“谁给的?”
“谁给的?哦,就是那个最帅的最有风度的最斯文的笑起来最可爱的给的。”
“到底是谁?”
“哎呀,怎麽这麽不开窍!不就是那个被女朋友甩了,蹲在地上捡玻璃渣,然後你亲自给他找座位沏茶的男生。”
原来是他。安平笑起来。是他话倒也不奇怪,一定是把自己那句场面话当真的了。
“平哥,你说他怎麽这麽有钱。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