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明诚回答。主动权从来不是什么问题,要做的,是进一步麻痹对手。不是为了摧毁,而是为了松懈。
到这时,明楼才终于伸出手,握住一捻细腰。
椅子旁边就是个矮几,上面搁着个高脚杯,里面是半杯陈酿的葡萄酒,幽红颜色,散发出芳醇的气息。 是从下面的宴会厅中带上来的。
明诚伸手,修长的白皙手指握住了透明的杯柄,艳红的酒液在杯中晃漾起来,色泽迷离。
他饮了半杯残酒,然后扶住明楼的脸,哺喂给他。
未能倾入的残酒从他嘴角溢流而出,像一道幽红的火焰。
鲜红的液体顺着下颚蜿蜒而下,滑到脖颈上,再往下滑,润湿了胸膛一线。
在薄薄的微微起伏的胸口上面,淡红色的点尖被冰冷的酒水沾到,小小地挺立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潮热的气息。
明诚揽住明楼颈窝,在他耳边低低说道:“到床上去。”
明楼将他抱起来。他身轻如叶,抱他并不费力气。
他们的身体始终没有分开过。
到床上的时候,明楼就着抱住他的姿势,将身体覆上去。
时光已经流淌了这么久,明楼不再是那个清扬的青年。年纪长了,身量亦宽了。
所以,被压进柔软床褥里的时候,他有一点呼吸不畅。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伸出细瘦手腕,抱住了明楼。
卷住明楼颈项的双臂略微用了一点力气,将明楼拉下来,吻他。
柔滑的舌尖像摇曳不定的烛火,一点一点地将人点燃。
明楼的身体似乎要慢慢深陷进去。
然后,明楼就压在他身上,不再动了。
静等了十几秒,确认一切没有差错。他才脱身出来,下床将衣服捡起,一件件穿回去。
腰间残留的指痕慢慢褪却了温度,正如必须落幕的剧情。
他无法做到真实的情交。所以,他只是坐回床边,探手到明楼腿间,做了一回手活,让白浊滴落在床单上。
落实了证据之后,他起身离开。
门被扣上的时候,昏睡的明楼睁开眼睛。
明诚在这等地方喂的酒他可不敢喝,里面八成有文章。他被哺喂的时候便尽量漏了出去。后来,趁着抱人起来的当儿,在对方的视线背面,又将含在嘴里的一小口酒吐在衬衫手肘部分,让棉质布料尽数吸收进去,然后若无其事地把它甩落在地上。
明诚走回宴会厅,重新融入人群。
梁仲春过来跟他说话,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缝:“明诚兄弟真是好手段啊。”
明诚看他一眼,故作不解:“这话从何而来?”
梁仲春压低声音:“高木课长才走几日,明诚兄弟又搭上了明长官这条大船。由不得梁某不佩服。”
明诚笑笑:“看来我的保密工作还真不行。”
他选在海军俱乐部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对明楼出手,本就没打算瞒了人去,正好就此放出些影影绰绰的风声。
梁仲春满脸堆笑:“不是你不行,而是你太行了。我的人今晚本来只打算收点桃色小道,万没想到竟撞上了大事件。”
明诚肃一肃神色:“你这是威胁我?”
“咳,我哪敢啊!再说了,兄弟你傍上了高枝,我只有替你高兴的份儿,以后咱们那档子事就更好做了不是?”
梁仲春是坦坦荡荡的小人,海关走私是他最看重的营生,明诚帮他走通海关的路子,亦从中分几分利。
因着这事,他们走得挺近。明诚若得势,自然对他不乏好处。
他可不管明诚的途径正当不正当。讨生活而已。求钱,求权,求平安。
再者说,他眼睛往明诚身上转了一圈,这身段样貌,天生的捷径,不走岂非辜负?
他若年轻十岁,说不定也要奋不顾身。
明诚自然不会让话题老在自己身上,他看一眼远处带着孩子的梁仲春夫人,声音放低:“你外面那事,嫂夫人还不知道吧?”
“咳,这能让她知道吗?妇道人家,嫉妒心又重,知道了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明诚笑笑:“这么怕,干脆断了算了。”
“这可不能。这外面女人的好,你是不懂。”
梁仲春说完,一双眼睛立刻偷瞄明诚表情,见他面色如常,才算放心。
明诚做好心提醒状:“你可别引火烧身。”
应付完梁仲春,明诚又陆续和其他人寒暄。
这高级秘书的活儿人脉要广,和谁都得熟。就像放线钓鱼,谁都得钓一钓。
梁仲春算是在钩上挂得比较深的一个。毕竟76号行动处,不管着是不成的。
梁仲春这人有小贪,无大恶,对抓抗日分子的事并不怎么热心,基本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然后捞些外快,玩个女人什么的。并不难拿捏。
梁仲春心思多,对他留着心眼,小情人的具体情况从不告诉他。
但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自有自己的路子,将梁仲春捏在手心上。不是多难的事情。
他又想回明楼身上。
明楼比梁仲春难搞多了。如果不是组织命令,他并不想这么亲近明楼。
因为在他心里,明楼太过特殊。
然而,他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而且必须继续把明楼骗下去。
毕竟,从今晚起,算是睡过的关系了不是?
让我们把时间轴往前拉一拉,拉到明楼上任后第二天。
明诚出门送文件,路上遇到军事训练部次长沈远。
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