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悲剧发生了,我下到最后一阶楼梯,一脚踩空,差点摔个狗啃泥。好在一个俊秀的男子及时过来托住了我的腰,像所有偶像剧演的那样,旋转了360度,定格在那里。
我眼含秋波,魅声道:“谢谢。”许是我的样子太过魅惑,他竟当众单膝跪地,求我嫁给他。
于是,下一秒,我挨了一巴掌。
我坐在镜子前,闷闷不乐地看着脸上的手掌印,它的主人是我唯一一个人类朋友——安娜。
安娜说我是个狐狸精,整日就知道搔首弄姿,用一双无辜的眼睛勾人,把她男朋友的魂都勾没了,才会跟我当众表白。
我着实是冤枉,我上辈子虽是狐狸不假,但还没成精就死了。搔首弄姿是我们狐狸的天性来的,没想到竟变成了人类口中的“小三”。
其实我是还是有些难过的,因着狐狸本质,我从小就异于常人,再加上没上过学,便没什么真正的朋友。
后来在18岁的成人礼上,安娜出现了,道:“我们做好朋友吧!”于是我也就稀里糊涂有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大概是因为眼角上长了一颗无泪痣,所以我几乎没流过眼泪,上次流泪还是在爹娘死的时候,距现在已经十年了。
这次我也没有因着挨了一巴掌就像如普通小女生一样哭哭啼啼的,挨巴掌的时候我就已经反手挠了她一爪子,还叫管家把她和那个不长眼的男朋友一起扔了出去。
“我的宝贝孙女儿是不是一个人躲在房子里哭鼻子了?”门外传来爷爷的声音,果然这个世界上唯一对我真心的,只有爷爷,不管我揪掉他多少胡子,都不会同我生气。
我过去打开门,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会做哭鼻子这么幼稚的事?就是脸上有一块红红的,难看得紧。”
爷爷“呵呵”笑着,“我孙女怎样都好看,楼下好些青年才俊都想认识你呢,同爷爷下去看看你喜欢哪一个?”
我摆摆手,了无兴趣,道:“我不下去了,一个个聒噪得很。”
“那也好,不叫我宝贝孙女给那些毛头小子看了去。”爷爷神秘一笑,“爷爷送你一个礼物,是我们莫家的传家玉佩,据说是莫家先祖在山里捡到的。自此以后,莫家就顺风顺水,家族生意也越做越大。”
我接过玉佩,色泽晶莹剔透,内里似乎还闪着若有若无的红光。
爷爷走后,我看着玉佩出神,总觉得这个玉佩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我的全部心神都吸了去。
“咚咚”
“咚咚”
我突然感觉到心脏急剧收缩,每一个毛孔都灼热难耐。
“啊”这是我失去意识以后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也是我作为莫小桑说的最后一个字。
醒来后,我躺在一滩水池里,周围黑漆漆的。
唉?这个情景为何如此熟悉?难不成,我又重新投进了别人的肚子里?
我努力站起来,甩了甩毛。
甩毛???
等到眼睛适应这里的黑暗,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毛茸茸的,一、二、三、四,四条腿撑在地上,又变成了一只狐狸样。
当了20年人,我早就忘了狐狸该有的样子。现在,我只觉得自己是光身子光脚,羞愧难当。
“咕”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我从水池中走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水,冷得浑身发颤,脚在地上硌得生疼。
好饿,想吃提拉米苏,想吃鹅肝,想吃鳗鱼饭!
我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光亮走去。走出洞穴,眼睛一下无法适应亮光,感到一阵刺痛。
我在原地闭了眼,打算静立一会儿。没过多久,眼睛刺痛感稍缓,慢慢睁开后,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我这是,又回到青丘了?
莫小桑这个名字,果然是命中带煞!当惯了人,再叫我过狐狸粗糙的生活,不如了结了我痛快!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我还是舍不得了结自己的,作为一只随性的小狐狸,既来之则安之。当务之急,是找些果子果腹,不然是要饿出狐命了!
我面部扭曲地光脚走在随时有可能会踩到粪便的泥地上,真是让本狐快要吐出来了!
这时,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衫的瘦高女子朝这边走来。
她手里提着个酒壶,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好不潇洒。
待她走近些,我看得眼睛都直了,以前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人。没甚文学修养的我,都立时想起“肤白胜雪,明眸皓齿”这种文绉绉的词来。曾以为我的桃花眼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现在十分自愧不如,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然,面对如此沉鱼落雁的女子,我也没办法怜香惜玉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谦谦君子。
我蓄足力,一举跃上女子的肩头,死死扒住她的衣服。
“啊”那女子惊呼一声,似是没想到飞来横祸。
其实我也不想对如此貌美的仙子下如此狠脚,然我又实在不堪忍受光着脚在地上走,许是当久了人,也染上了些洁癖。
正当我以为女子会惊慌失措地甩开我,紧紧扒着她的衣服不松爪的时候,她竟若无其事地继续哼着小曲儿往前走了!
这反倒让我的心里打起鼓来,难不成这女子其实是个狐狸贩子,引诱我自投罗网,要将我卖了?想了想自己被做成狐皮大衣的惨状,我一个激灵,从白衣女子肩膀上掉下来。
她伸手捞了我一把,发出清冷悦耳的声音,“这是哪里来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