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觉得一颗心还在狂跳,忍不住想低头教训这不怕死的小子,忽觉胸前一沉,发现昀阆又像个藤萝似的缠住了他,将脑袋紧贴在他胸前。
“我把你吵醒了么?”他轻声说。
“不......”沈溪一阵语塞:“你不要——”
“我不要一个人睡。”昀阆打断了他:“我一个人太久了。”
沈溪默了默,道:“你告诉我实话,你真的没有爹娘么?”
“我天生地养,何来爹娘?”
“那别的亲戚呢?”
昀阆将脸埋在沈溪胸前,手臂收紧:“以前有个很亲的人,但后来他抛下我一个人走了,我就去找他,差一点就找到了,但是.......”他声音渐渐低不可闻,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呼吸急促。
沈溪摸了摸他的头道:“世间总是有万般不如意的,过去了就看开些。”
“我不要看开。”昀阆执拗的说:“看开了就永远过去了,他不可以成为过去。”
沈溪轻轻叹了口气,心底产生了一些没有缘由的共鸣,温声道:“起来吧,不赶你走了。”
其实沈溪本想着他一个人去受人白眼就算了,没必要再带一个人去受两份白眼,但昀阆执意要跟着,沈溪生怕他再一气之下去跳楼,只好同意。
二人起了个大早避开了秦戈往岳海楼去了,隔着半条街就看见两队阵势浩大的人马在岳海楼门口纠缠,连舞龙舞狮队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堵得是水泄不通。
沈溪惯常寻个阴凉处待着,扭头对昀阆道:“盒子重不重?换我来拎吧。”
昀阆单手托着那礼盒颠了颠笑道:“轻着呢,不信我抛给你看?”
沈溪啼笑皆非:“我信了信了,你可好好拿着它吧。”
跟着人流末处进了岳海楼,里面红毯铺地,金碧辉煌,赵扬穿了一身光彩夺目的新袍子站在人群中央,与他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沈溪在门口就将礼盒送给仆从登记了姓名,眼下不打算跟赵扬打照面了,便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坐下。
待到宾客纷纷入座,有歌舞助兴,众人觥筹交错,酒酣意满,沈溪微微松了口气,觉着今日怕是顺利过关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识得他沈二公子的模样,便打算悄悄地提前开溜。
忽听一人高喝道:“哟!沈二公子,来了怎么也不支会一声啊!”
人群中窃窃私语:“远征将军怎么没有来?我还想与远征将军说句话呢!”
“远征将军那么忙,自然没空来。”
“为什么是这个大绣花枕头来了啊?扫兴。”
“扫什么兴,你看这不好戏都要开场了。”
沈溪腿都伸直了,这会儿又被迫坐下,赵扬远远的踱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酒,笑容满面。
他这一吆喝所有人都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安静了下去,齐刷刷投来目光,沈溪讪讪道:“我不重要,各位不用太在意我。”
“怎么不重要啊!”赵扬走过来一把搂过沈溪的脖子,混杂了脂粉气的酒味儿熏得沈溪直皱眉,赵扬嘿嘿道:“我和蔡公双剑合璧,可有你一份功劳啊!”
有人在底下嗤嗤偷笑,沈溪这会儿连话头都疲于接,取了一杯酒敷衍的和他碰了碰道:“不客气。”
“别介啊!”赵扬说:“我特意给沈二公子准备了一份大礼,今天当着众人的面,你可一定得收下,不收下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说完,他压根没给沈溪出声的机会,打了个响指。
一个家仆领着一群穿红戴绿的影子成群结队的飘了过来,所到之处,众人皆是掩口憋笑,走得近了些,沈溪才发现那是一群女人,环肥燕瘦,身材装扮各异,统一用扇子掩着面孔,只露出暧昧不清的一双眼睛来。
赵扬得意道:“素问沈二公子fēng_liú成性,光天白日之下也能与路过不识的女子眉目传情,我想了又想,就挑选了这五位美人赠给沈二公子填房,如何如何?”他像是按捺不住兴奋一般,猛地勒了一下沈溪的脖子。
沈溪呛咳了一声,脸色青白:“不,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哦我知道了。”赵扬打了个响指道:“来,都给沈二公子露个脸,验验货。”
那五个女人整齐的挪开了遮面的扇子,在场的人终于都忍不住了,或拍膝或拍案的狂笑起来。
霎时间整个岳海楼里都充斥着排山倒海般的笑声。
沈溪呆若木鸡的望着这几个女人,脸上长痣痣上有毛的,眉毛连成一片的,歪鼻子斗鸡眼的,龅牙豁嘴的,也不知道赵扬哪里来的这能耐,能将如此相貌清奇的人聚集到一起。
赵扬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沈二公子,怎么样啊?”
沈溪道:“那个......那个真的不用。”
“不用?为什么不用啊?”赵扬穷追不舍的问道:“沈二公子,你难道是嫌她们长得不好看吗?”
沈溪脸颊微微抽搐,他看着那几个女人,在众人的取笑里皆是面无表情,想来是被赵扬戏弄惯了,心中微有不忍:“不是。”
“不是?”赵扬看起来像是笑的快厥过去了:“看来沈二公子很喜欢你们的长相啊!沈二公子果然重口味!”
又是一阵哄笑,沈溪皱眉不语,只用力挣扎了一下,赵扬却不给他反抗的机会,将他死死的箍住道:“沈二公子如此怜香惜玉,难怪招人喜欢了啊?那我做东,今天就让他们当中随意哪个跟你圆房!来年说不定能生一堆大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