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搅碎血肉的疼痛,彻头彻尾地绝望,比枪伤要难捱的多。
瑟兰迪尔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处,搂住他的脊背轻轻拍打,“都会好起来的。”
桃乐丝挑剔地看着自己刚做完的美甲,面色惬意地煲电话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门,我那个管家啊,可烦了,说什么都不让我出门。谁知道呢,大约怕不安全吧,你知道的,亚萨的事不是意外……”
“夫人。”奥列弗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桃乐丝一跳,她敷衍两句挂了电话,不耐烦地望着管家冷冰冰的面孔。
“干什么?”
“少爷应该把地址发给您了。”奥列弗的嗓音很机械。
“是有怎么样,我又出不去,给我个地址有什么用?”桃乐丝拿小手绢扇着风,语速飞快地辩解道,“他爹一闭眼他就跑了,连个电话都不打过来,怪我咯。”
“夫人,少爷的处境有多危险,您是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桃乐丝的手顿了顿,“我也想帮他一把,你看我有这个能力吗?在遗嘱下来之前,我能活着就不错了。”
“老爷有一份口头遗嘱,特别留给您的。”奥列弗打开录音笔,亚萨的嗓音清晰地传达出来。
“如果我死亡,我的妻子桃乐丝可以继承我个人百分之十的财产以及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前提是我的儿子莱戈拉斯健康在世,如果莱戈拉斯去世,那么本属于桃乐丝的遗产将无偿赠与慈善组织。”
桃乐丝的脸色瞬息万变,手里的小手绢拉扯到极致,最终愤恨地站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齿蹦出来,“真是算计到家了……”
奥利弗的眸子没有丝毫感qíng_sè彩,他望着桃乐丝因为恼怒而微微颤抖的身躯,问道,“夫人,您想出办法了吗?”
桃乐丝定定地看了奥列弗足足一分钟,强压着撕碎他那张冷酷面皮的冲动,深深吸一口气,“家里的保镖是不是全部被监视了?”
“所有的人都被监视了,只要他们有动作,对方都会抢先一步行动。”奥利弗点头,“现在联系任何安保公司都不安全,杀一个人远比从荷枪实弹的追踪角逐中救一个人来的方便,低风险,高回报。我无人可派。”
桃乐丝点点头,“你派三十个人分头去一趟西南边的市郊。”
奥利弗皱眉。
“叫你去你就去!”桃乐丝在奥列弗怀疑的眼神下崩溃,她一把掀掉茶几上的果盘,在水晶落地的那一瞬间怒气十足的吼道,“我的命根子都在他的死活上,我会拿他开玩笑吗?”
“具体地址是……”
“胡编一个,随便哪里都可以!”桃乐丝坐下来,拨打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嗓音甜蜜如胶,“喂,爱丽丝,哎哟是我是我,好些天不见了,我家出了点事情,可吓人了,你来陪陪我呗,什么明天啊,现在就来,越快越好啊”
奥列弗如一尊雕塑一般站在那里。
桃乐丝咬了咬下唇,扬起下巴,解释道:“先把他们的注意力分散出去,然后让爱丽丝给我本家哥哥带个话,由他出面去救莱戈拉斯,这样的安排你满意了吗?”
奥利弗疾步离开。
桃乐丝愤恨地丢掉手绢,顺手将茶几上的花瓶扇落在地。
休息室里熄了灯,因失血和缺乏必要药品治疗而发着低烧的莱尔拉斯昏沉沉地睡过去。瑟兰迪尔望着天花板上的一处污渍发呆。
良久,他摸出莱戈拉斯的手机,按出一串生疏已久的电话号码。
“哪位。”低沉的嗓音带着金属撞击般的铿锵质感,仿佛他的为人一般冷硬。
“爸爸……”瑟兰迪尔低声道,“我遇到一点麻烦。”
“你有什么麻烦?设计首饰不好玩吗?”那头冷哼一声,“别叫我爸爸。”
“我知道您不喜欢我的职业,不过现在我不打算说这个。”瑟兰迪尔看一眼莱戈拉斯面庞,轻声说下去,“我是来和您告别的。”
“怎么?”
“我可能会死。很抱歉没有尽到一个儿子的责任,我让您失望了。妈妈那边我每年都会去一趟,今年大约去不了了,您要是记得,扫墓的时候替我给她带一束百合。”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你他妈的在哪儿!”
瑟兰迪尔的嘴角透出一丝隐约的笑意,“在s市郊的一个工厂,地址是……”
“跑了?”长者睁开眼,视线锐利地扫过去。
黑衣男子弯下腰,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那边传来消息的时候您正在午休,因为不是什么至关紧要的事情,也就没有打扰您,只吩咐那边的人不要提前撤离,等我们的指示行动,可是……”
“可是什么?”长者的面色阴郁,肥厚的双唇不自觉地抽动着。
“可是刚才接到的消息说,那人逃跑的时候有人接应。”男子低声道,“我们并没有安排专业人手看管他,所以,被他们逃脱了。”
“接应?”长者眯起眼眸,“谁会知道他在那里?”
“据那边的人辨认,很有可能是……莱戈拉斯少爷……”男人的汗水落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溅起一点小小的水花。
“他居然能找到那里……”长者反而松了一口气,“郊区有郊区的好处,这点时间他跑不远,派直升机去找,各个进市区的入口都要排查,这一次再找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夜色尚且深沉,瑟兰迪尔刚刚合上眼眸,忽然被奇怪的轰鸣声吵醒,他猛然坐起来,几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