氅松了松,朝小楼走去。陆小凤跟在她身后,想着一会儿怎么跟老花解释,又怎么安置眼前的这个小祖宗。
哪知还未踏进小楼,就听楚楚的声音从内堂传来:喂,这里就你一人住?
一人?
陆小凤闻言一个激灵,他加快了脚步,走进内堂。只见内堂的窗户开着,楚楚站在床边,哪里还有花满楼的影子。
陆小凤内心焦急万分,面上却不动声色对楚楚道:你先坐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他努力稳住身形,慢慢走到桌前,将桌上的茶壶端了起来,只见茶壶壶底下,刚好压着一张被折的方方正正的字条。陆小凤背对着楚楚,将字条揣进怀中,刚要走出去,只听楚楚开了口:喂!你这里有好酒,为何不请我喝,偏要我去喝那劳什子的破茶!
陆小凤皱了皱鼻子,回过身去无奈道:就?
只见楚楚怀中正抱着一大坛塞着红棉的女儿红,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若是过去,这样的目光对于陆小凤来说,无疑是最好的下酒菜,可是现在,陆小凤看着这样的目光,只觉头皮发紧,直想拔腿就跑。
他稍稍按了按胸前,确保纸条还在怀中,走到楚楚面前道:你从哪儿找到的?
楚楚甜甜的笑道:就放在床边,一掀开床帘,便看见了。说着,她低下头,一只手紧抱着酒坛,一只手使劲的拉扯着红棉。
陆小凤按了按太阳穴,俯身对她道:我来。楚楚猛的抬头,殷红的小嘴恰巧蹭过陆小凤的面颊,她又是咯咯一笑:陆小凤,你果然是个色鬼。
陆小凤将酒坛接过来,答道:是,我只敢色鬼,不敢色人……
话还未说完,只觉一个身影猛的撞入怀中,借着冲力一下将他撞倒在了床上,他一只手垂在床边,用力抓着酒坛,缓缓将它放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床板,想要挺身而起。
可是趴在他身上那人,不仅用力按住了他的双臂,还不停在他身上扭动摩擦,时时碰触着他的关键部位。
陆小凤仰面躺在床上,长叹一声,道:楚楚,你这是做什么?
怀中的人咬着他的耳朵,喘息道:你这个胆小鬼,若我不主动变成鬼,你是不是永远不敢碰我?
陆小凤道:楚楚,你是知道的,我……即使色鬼,对女鬼,也没什么兴趣……
楚楚闻言突然从他身上跳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大声道:那你就一辈子跟阎罗王过去吧!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你这么说老花,他一定不会太高兴。
陆小凤并没有在床上呆太久,因为楚楚刚走,又有一个人带着一口大箱子敲响了小楼的大门。
天长酒楼的小二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对陆小凤道:这是虚澜院的客人托我送来的,也不知是装了什么好东西,死沉死沉的。
陆小凤瞧了瞧那只脏兮兮的大箱子,眸色一沉,道:虚澜院在哪里?
小二道:临渊院再前面一个院子,便是虚澜院了。
陆小凤冲小二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他俯□,将箱子掀开,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箱子里,赫然躺着数十截白玉似的断肢!
陆小凤走进虚澜院的时候,天色已晚,灯光照着窗户,窗上看不见人影。一阵风吹过,陆小凤皱了皱眉,风中除了酒肉和脂粉的香气外,好像还有种很特别的气味。
一种只有在屠宰场才能嗅到的气味。
突然,一阵惨叫从屋内传来,那呼声尖锐非常,听上去,甚至不像是人声。
陆小凤飞身掠了过去,用两根手指轻轻推开了门,随着吱呀一声,一个缺了半边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缺了半边的意思,就是这个人的左眼已经瞎了,左耳已不见了,左手已变成个铁钩子,左腿也变成木头的。
而这个人的右边,比左边更为可怖。
他右边的眼睛、鼻子、嘴,都是歪斜的,而且已经扭曲变形。他年纪并不大,个子也很小,一张脸原本一定是圆圆的娃娃脸,这么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缩了水的布娃娃,又被人撕下了左边一半。
陆小凤当然认识他,因为面前这个人的名字,还是司空摘星给改的。他本来叫阴阳童子,遇到司空摘星后,便改了名,叫阴童子。司空摘星每每提及此事时,还颇有些得意。
至于他为什么一开始叫阴阳童子,没有人知道,有人说他本就是不男不女的阴阳人,有人说他是为了练功刻意变成了阴阳人。但他变成阴童子的原因,却十分清楚,司空摘星将他男人的那一半毁了,他便只能叫阴童子了。
阴童子看见陆小凤,笑了起来:果然来了,我就知道箱子一送过去,你就会来的,快请进来。他笑的时候,本就歪斜的五官更加扭曲了,脸上的疤痕随着他肌肉的活动一同扭曲,看上去,就像是一条条匍匐在皮肤下的虫子。
陆小凤一动也不不动,他不是不想进去,而是不忍进去。
里面的情形,比屠宰场更可怕,更令人作呕。
三个发育还没有完全成熟的少女,白羊般斜挂在窗床边,苍白苗条的身子,还在流着血,沿着柔软的双腿滴在地上。
一个缺了半边的人,箕踞在床头,手里提着把解腕尖刀,刀尖也在滴血。他似乎还意犹未尽般,用左手的铁钩蘸了蘸鲜血放到唇边,伸出舌头,舔了一舔。
进来。阴童子将脸转向陆小凤,声音尖锐刺耳如夜枭。
你想要什么?陆小凤极力忍住作呕的冲动,跨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