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说到最后已哽咽的不成样子,手臂骤然放松下来,宓千千下意识就要挣脱开来,转身要离开的瞬间,却因为最后瞧了那人一眼而蓦然停下脚步。
那人与白日中相见的完全不同了。
虽还是穿着那身雪色衣衫,可满身逸散的全是浓郁酒气,手中还拎着一坛那双本来带着温和的眼睛盈满的全是黑暗,眼白则布满了血丝,那张俊美的容颜剧烈扭曲着,手指颤抖着触碰他的手臂,又仿佛不敢真的碰着一般,良久之后突然痴痴的笑了起来。
“我知道……又是梦……”
那人就那样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好似他当真只是个幻影一般,也忘记方才是真的抱住了他,便抬起自己的手臂后退着低声咕哦,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脸颗,任由指间盈满的泪水滴滴落下:“千千不会回来……不会……”
宓千千知道他这是醉的狠了,才会露出这样狼狈无措的一面,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每日都是这样,到底如此折磨了自己多少回,方才他到底又喝了多少酒,怪不得白日的时候会说酒瘾已戒不掉……
他眼底骤然模糊一片,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快步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将那人抱在怀里,心底的那些犹疑早被那人的痛楚绞碎的一干二净,他几乎不敢想象在自己离去的日子里,那人究竟怎样在痛苦中煎熬了这么多年。
那人已经醉的不成样子,却很安静的被他抱在怀里,听他低声在耳边唤着:“……昭熙……是我……我是千千……你看看我……”
听到千千这两个字,伏在他怀中的人扬起脸来,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看着他,良久突地眨了一下眼睛,泪水从那张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落下来,无声无息,却仿佛火焰灼在他的心上,他也禁不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再度收紧自己的手臂。
“看看我……我回来了……”
“千千……”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月光被飘来的乌云遮蔽,伏在他怀中的人才慢慢将脸颊贴在他的脖颈边,唇角微微翘起,喃喃着念道,仿佛正渐渐清醒过来,“七年了……我只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早点察觉…是不是等我死了……你才不会抛下我……”
“对不起……对不起昭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轻易离开,我不应该不来见你……”宓千
千被他的话吓的心神俱裂,一时间竟未曾发现怀中人此时的异常,泪水模糊了视线连串落下,小心翼翼的恳求着,“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你不要生气……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不……”伏在他怀中的人动了动唇,蓦然抬手扣住了他的脖颈,宓千千顿时被这样的动作卡的呼吸困难,抬眼却对上了那人挣扎着痛楚和绝望的眸子,好似已然清醒过来,又好似陷入了更深的梦魇,“你走了……就是不愿在我身边……我就杀了你……我们死在一起……好不
好?”
被卡住脖子抵在地上的人看见那样的眼神,顿时忘记了接着挣扎,微微扯起唇角露出一点笑容,轻声应道:“好……你说什么我都愿意……”
话音未落,那人却骤然放松了他的脖颈,任由他剧烈咳嗽着缓过气来,便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撕扯起他身上的衣衫,不一会就撕得七七八八,苍白的肌肤裸露在深秋的寒气中,随即被那人的手指揉捏出道道红痕。
察觉到那人想要做什么,宓千千立时张大了眼睛,惊恐的连连挣扎着叫道。
“昭熙……不要!”
月光渐渐从竹叶的缝隙中投下,照亮了那张清秀面容上,像是悲伤更似惊恐的泪光,伏在他身上的人低身点了他的穴,爱怜的低头连连吻着他眼角的泪水,眼底深处却翻转着更浓的疯狂与慌张,终是将那道苍白的身影完全遮蔽。
“千千……不要哭……我不会放了你……一放开你……你要不见了……”
“……唔…不……昭……”
终?岂阻此心昭
竹叶被寒冷的秋风吹得沙沙作响,不一会就落得青石板上都是黄叶,跌坐在竹林中面色苍白的人不适的挣动了一下眼皮,耳边仿佛响起了一道低低的细语声,却不论如何张不开眼睛去看说话的人是谁。
直到天色乍亮,好似有一只雪色郦鸟在他耳边剧烈扑扇翅膀,才骤然将他从深沉的黑暗中拉了回来。
慕容祭刚一睁开眼睛,便忍不住自己蓦然心悸的感觉,低低咳嗽了几声后,连绵的宿醉头痛又跟着泛了上来。
他知晓自己因为想起了许久不见的那个人,心中痛苦一时无法消解就喝的多了,昨夜大抵是一直坐在竹林中睡熟了,便索性坐在原地不挪地方,仅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有些怅惘的仰头看着竹林缝隙中的一片小小天穹。
歇息了片刻,他回想起今天是沐休之日,书房却还有许多带回来的奏折要看,抬起手准备抓住一边的翠竹站起身来,雪色的袖摆一动之间,却有一条轻薄的衣带落了下来,一见便知那并非他身上的东西,而是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看到那条断裂的衣带从自己的袖摆中落下,慕容祭瞬时瞳孔一缩,脑海刹那间划过了许多破碎画面,手指早已不自觉颤抖起来,良久才像是骤然想起什么一般,踉跄着站起身来四处搜寻着什么,直到他下意识松开一直紧握着的另一只手,才再度瞧见一段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