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渚瞬间有些进退两难,他在梨雨堂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于人际上没有任何心得,只能尴尬地一一回礼,听着老臣们对他救驾之德大肆夸赞,竟一句话也憋不出。
赵景祁看几个老头子夸够了,便给楚北渚依次介绍:“刑部江大人,大理寺齐大人,都察院郑大人。”
楚北渚不懂官场的规矩,只能点点头算是表示过了:“在下楚北渚。”
几个老臣一辈子见多识广,且知道他不是儒生,因此毫不在意,招呼他坐下来,赵景祁递给楚北渚一个铁碗,盛着做出来的大锅饭。
姓江的刑部侍郎更活跃一些,吃过饭就攀着楚北渚闲聊:“楚大侠这是要跟着进京。”
楚北渚点了点头:“正是,蒙陛下不弃,允许在下进京,请太医院的御医治腿。”
文臣们不懂,赵景祁这样的武将却明白。楚北渚的一身武艺,最难得的便是独步天下的轻功,而他刚被救出来时,小腿骨支在肉的外面,整个腿都变了形,就算能接好,还有多少可能恢复至曾经的状态。
而他一旦废了一条腿,和整个人都废了又有什么区别。
但看楚北渚,却像没事人一样,支着腿坐在,手中还握着拐杖,像是随时还能站起来打一架。
☆、回京
几个老臣忠心盛家一辈子,难得遇见有救驾之功的人,逮住楚北渚便是一顿夸:“楚大侠不仅仅救驾有功,破获白莲教一案更是有着大功劳的。”
楚北渚低头道:“不敢当,也是曾闻过白莲教的香,才知道的。”
一提到查案,大理寺卿齐大人便来了兴致:“楚大侠便是凑近香炉这么一闻,就能闻到这香的味道。”
楚北渚有些不好意思:“大人们不要叫我大侠了,叫我名字便是。
“实则不是靠近香炉问的,是回去后闻到了手上的味道。”
“这!”齐大人满脸激动,“闻见手上残留的味道,便能判断出来,可是真的?”
楚北渚点点头。
“那楚老弟,在此之前又是何时闻过这一味道?”
楚北渚想了一下:“约是四年或五年前。”
三个老头子激动得双手颤抖:“所以,多年前你闻过的味道都记得一清二楚?”
楚北渚又点点头,不懂他们在激动什么。
“那人呢,见过的人你能记得他的长相和特点吗?”
楚北渚一脸疑惑:“自然是能的,这不是大家都能吗?”他心想,自己的仇人几乎遍天下了,若是不记得自己见过谁没见过谁,怕是早就死得透了。
齐大人一把拉住他的手:“楚老弟啊,你这天赋简直是为破案而生的。要不要考虑在大理寺挂职,虽说没有品级,但是可以向朝廷申请月俸的。”
楚北渚抽出自己的手:“齐大人说笑了,大人需要帮忙可以和在下说,但俸禄便不必了。”
齐大人悻悻一笑:“楚大侠这是嫌我们大理寺的俸禄不够看了?”
楚北渚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在下不敢。”
赵景祁在一旁想着,要是知道楚北渚接一单能挣多少钱,怕是你们吓得要当场厥过去。
江大人拉了拉齐大人,让他别太冲动。接着打圆场道:“楚老弟别看这大理寺挂职没品级不入流,但也算是半只脚踏入了官场,若能在大理寺破获几桩大案,可是前途无量啊。”
楚北渚笑了一下,并不接话,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斤两,现在这些官场老油条追着赶着让自己帮忙破案,实则进了大理寺,大家看他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几个老头子看他始终不松口,也只能放弃了,楚北渚又回到了马车上,和衣过了一晚。
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赶路,赶路大概是世上最无趣的事情了,外面骑马的飞龙卫尚能看看沿途的景色,而他坐在马车中,时时吊着个腿,还十分嗜睡。
因此每日用膳时,便是楚北渚最期待的时刻,只有这时,他能从马车上走下来,拄着拐杖四处走走转转。
几天下来,飞龙卫对他的好奇过去了,也有人开始和他搭话。
午膳时间,楚北渚刚一下车,便有人向他招手:“楚大侠,这边坐。”
楚北渚拄着拐一步一蹭地走了过去,马上有人给他搬来了两个小折椅,一个坐着,另一个搭腿。
楚北渚从善如流,顺势坐在那里,一个飞龙卫朝他嘿嘿一笑:“楚大侠,咱们几个想请您指点指点。”
楚北渚看着眼前还是大小伙子的几名飞龙卫,也没办法开口拒绝:“好啊。”
那几名飞龙卫本以为他武艺高强,却性格冷淡,又高高在上,肯定不会答应,但没想到这么好说话,因此欣喜若狂。
“你们俩对打两下我看看吧。”楚北渚点了两个人。
被点到的两个人更觉得受宠若惊,摆好了架势就要动手。只这一会儿,四周的人几乎都围了上来。
赵景祁也凑热闹过来了,很快有人给他让出了一个位子。
只见中间有两名飞龙卫正在打成一团,楚北渚懒懒地坐在下方,正盯着他们看。楚北渚这一路瘦得几乎脱了相,衣服松松地挂在身上,头发也松松地系着,赵景祁都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赵景祁这时好像明白了盛衡的心思,这样一个男人外表柔弱,内心却极其强硬,再加上他特殊的身份,因此要是能将这样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便能大大地满足一个人的征服欲。
同时盛衡身为帝王,什么样的人都见遍了,但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