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窗外阳光正好,一束光照进昏暗的室内,尘埃在光束里翻腾起伏,化作一个个金色的小点。清平把床铺好,趴到床边,手伸进缝隙里,取出一个灰色的布袋,零零碎碎的装着她这几个月来的工钱。
和珍卷起被子,一脸困倦的坐在床板上,她打了个哈欠,问:“清平,你刚刚说什么?”
清平摇摇头,把袋子塞进袖子里。她也是一脸倦意,坐到和珍边上,两个人一起对着那束光发呆。
和珍道:“清平,我要走啦。”
“去外院了?”清平问。
“嗯,以后就可能见不到你了。”和珍捏着袖口,低着头看自己的脚。
清平轻轻踢了她一下:“去庄子上啊?”
“是啊,王管事说新庄子上缺人手,我下午就要出去了。”
清平没说话,房间里有四张床,但现在只有两个人了。感觉又像是回到大学毕业的那段时光,舍友们慢慢的都走了,最后依然到了分别的时候,才惊觉时间竟然过的如此之快。
和珍向后仰去,倒在只剩床板的床上:“清平,你以后想干什么,跟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吗?”
清平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在她的计划里就是尽快离开王府,不过目前来看似乎已经成功了一半,下午陈珺就要离开王府,刘甄早上来过嘱咐清平把东西收拾一下,说也不必带什么东西,轻装简行吧。
两个人靠了一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相处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大多时间都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只在救火那晚交流的多些,平日里也见不着什么面。
清平突然就生出了一丝惆怅,和珍乐观道:“等以后咋们在主子面前也有点体面了,在王府外头做个小管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听起来是很好的。”清平回道。
和珍还在絮絮叨叨:“那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呀!现在你不是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吗,多在主子跟前露露脸,主子肯定会提拔你.......”
冬日暖阳下,清平安静的听着和珍说话,她知道和珍是好意,但却一直打不起精神来,只是困顿的坐着,脑子里仿佛塞满了浆糊一般。
陈珺把她带去游学,难道是将自己归为心腹了吗?清平感觉这里面应该还有更复杂的故事,她本能感觉到这其中有猫腻,但是一想到可以离开王府,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她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
一个女声突然在门口响起:“和珍?在吗?王管事让我来接你。”
和珍一骨碌坐起来,理了理衣服回道:“在的在的!”
她抱起铺盖,对清平笑了笑:“ 那我走啦,清平,有事便来京郊霖景的庄子上寻我。”
她便抱着东西出去了,那门敞开着,阳光一下子涌了进来,清平眯着眼睛晒了会太阳,关上门后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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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珺交代清平去卫王君那里送个东西,那是一个檀香木做的木盒,外面漆了一层清漆,看起来像放了许多年的样子。清平拿着这个木盒来到卫王君院子边,;看门的仆役拦住了她,清平只道:“是大小姐叫奴婢将这东西交给王君。”
那仆人怀疑的打量着她,谨慎道:“既然是在大小姐身边服侍的,怎地没有见过你。”
清平愣了一下,她确实没在陈珺身边近身伺候过,那两人见她回答不上来,喝道:“哪里来的小贼?竟然敢冒充大小姐身边的人!”
说完就要去抓清平,清平吓了一跳,被那两人抓着手被扭到背后,她急道:“我确实是伺候大小姐的!”
“老实些罢!既然如此,这就带你去见王君!”
清平只好被押着走进院子,穿过曲折的长廊,院子里种了些松树,被雪掩着依旧青绿,院墙上的雪并没扫去,白雪黑瓦,朴素大气。
有个青衣的男孩见到清平被押着进来,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这丫头说是大小姐有东西要交给王君,但我二人从未见过她,担忧又和上次那般,放了冒名的小贼进来惊了王君,就先做主将她押进来了。”
男孩皱眉道:“押进来做什么,王君去了王妃那里,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呢。”
两个仆人也呆了,一个人说:“那不如先押到柴房房去吧?等王君回来做断绝。”
青衣男孩想了想,道:“也好,那就劳烦二位姐姐了。”
那两人就扯着清平换了个方向,推着她继续走,清平急了,陈珺说过马车在王府内院的后门等着,时候到了就走了,她对那另个人恳求道:“请行个方便吧,不然将这东西交给你们,你们再转交给王君罢?”
那两人理都不理,清平正着急呢,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蓝衣少年,手上端着什么东西慢慢走来,路过清平边上扫了一眼,惊讶道:“清平?”
居然是许久未见的莫蓝,清平如同碰见救星般,急道:“是我是我,莫蓝哥哥,你快来帮帮我。”
莫蓝迟疑地看了她一眼,那两个仆人也停下来,一个试探道:“敢问这位小哥,这丫头可是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吗?”
莫蓝点点头:“自然是的,她平日在书房伺候小姐。”
那两人才明白闹了个乌龙,送开扭着清平的手,清平对着莫蓝还是有几分熟悉的,她拿出那个盒子捧在手里,对莫蓝道:“大小姐叫我将这个送到王君手上,但此时王君不在,不如哥哥先拿着,等王君回来了,哥哥再给交给王君,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