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你,你又要来找我了。”我搓了搓手,却只能把黏腻的泥土在手心里抹匀了。
“对不起…我就是想知道我该做点什么。”
邹易安和他的罪恶一起融进了无月的夜色里。
“别再演了,不累吗。”我从裤兜里拿住了餐巾纸,一边擦着手上的污渍,一边对他说:“我几乎要信了你的话了,说说看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反应得很快,嘴里又要吐出乞求,被我打断了。
“我们来捋一捋吧,你到底有没有错。如果你哥哥,他强迫你吸毒,我假设你是不得已吸了毒,你吸了毒,然后开车上路,你为什么要开车?你哥强迫你开车了?
李警官把你拦下了,你先把车停在了路边,和他说话,你知道他半个身子在车里,你为什么要踩油门?
你说你愧疚,你愧疚着,然后找一个人替你蹲监狱?”
邹易安盯着我,城市的霓虹印在他的瞳孔里,闪出鲜红的光。
他没说话。
灰白的云雾裹住了通天的楼宇,我身后,是梧桐粗壮的树干,有水从树冠上滴落下来,砸到我的肩头,最终汽化在噬骨的怨忿里。
“邹易安,你想让我原谅你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
邹易安终于笑了。
在他勾起嘴角的一瞬间,我才意识到,我所见过的他的表情——懊恼的,乞求的,愧疚的都不比他现在的笑容要真实。
我曾经相信他一心悔过,我一直相信他还有人性。
他跪得那么用力,乞求原谅的时候看起来是那么卑微。
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看着他笑,就想把他挫骨扬灰。
我捏住了口袋里的裁纸刀,问:“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会在功德堂里,是吗?”
他笑出了挑衅的色彩,眼角的纹路跳跃着——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
“是啊,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李国安的儿子。我在戒毒所里呆了一年,每一天,我都在想着,要怎么让你替李国安付出代价。”他瞪大了眼睛,露出大片发黄的眼白,瞳仁里充斥着不加掩饰的阴戾与狠辣,“如果没有李国安,我就不会被送到戒毒所里,我会永远快乐。”
这一刻我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想骂他畜牲。
可是畜牲都不够形容他的。
“怎么样啊,你痛苦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我就想想你我要让你尝尝我的痛苦,你也应该被关在那种地方试试,被铁链捆着,不给你饭吃,不给你水喝。”他说得咬牙切齿,头随着往外蹦的字句微微颤抖。
“我想了一整年,要怎么让你难受你知道李国安在路上把我拦下的时候他对我说什么吗,他让我注意安全哈哈哈哈,你看你,一点儿心事都写在脸上,恨我吗?”
我把刀尖推了出来。
“你看到我跪下的时候表情也精彩极了,你和李国安一样,真是太天真了,你是不是被我打动了,你想要原谅我,是吗?”
邹易安仰起了头,笑得不能自已,他边笑边说:“小宝贝儿,你真是可爱,不枉我找人调查你一整年他们说得对,把你抓起来,打你骂你,都比不上看着你自己崩溃最近成绩不太好吧,老师们说你了吗?啧啧啧,可惜我没想到啊,你还挺聪明的,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钝器击打在我身上。
疼是真的疼。
疼久了也就麻木了。
我不知道邹易安把我的性格摸索到了哪一步,但我觉得他也把我想得太好了。
他以为我是个善良柔软的人,所以用对付善者的那一套方法,想要击垮我。
可我不觉得我是好人。
好人会有好的命运,我没有。
“邹易安,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我把刀拿了出来,菱形的刀片在路灯下闪着冷光。
他的笑停住了。
“你约的这个地方吧,没有监控。我在这儿捅死你,哦不,不用捅,只要划破你的动脉,你就会死掉啦。我可能是没什么办法对付你,你看你这么厉害,找人调查我,还能找人替你坐牢,你可不止是个普通的富二代,你很牛逼。”
我皱了皱鼻子,表现出对他的钦佩。
理智上我不该成为审判者,我不能给他定罪,也不能给他行刑,可是法律制裁不了他,我能怎么办呢。
我转到他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抬手把刀片抵在他的动脉上。
老爸教我格斗的时候给我看了不少歹徒劫持人质的视频。看的时候我也没想过我会用上这招。
但我记住了。
现在就用上了。
我可能会成为一个罪犯。
揍陈凯的时候我没觉得自己在犯罪,可那就是一种犯罪的前兆。
现在我手里握着刀,再用力一点儿,邹易安脖子里就会喷出鲜血。想到我会成为终结者,我骨子里的暴虐因子都活跃了起来。
“吸毒伤身体呀。”我凑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你看你,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战栗着,双腿打颤,半边身子都依偎在我怀里。
我可不想抱着这样的人。
“你可别说我残忍,你做的比我残忍多了。”
邹易安颈脖上的表皮被刀片划破了,血液渗透出来。我只要手头上力道再重一些,我就能杀了他了。
我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还挺冷静的,脑子里有两股势力在缠斗,好的那一方说你不能下手,坏的那方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我在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