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觉得你现在活得快乐吗?”
他问得很认真。
我想我也要认真地给他一个答案。
我想我是快乐的,被人爱着的时候,就很快乐,觉得很温暖。
我身边有一对很好的家长,有缺心眼儿的路迢迢,有偶尔不靠谱但大多时候很靠谱的谷阳,有现在问我快不快乐的唐城,还有,像恒星一样的傅懿行。
我很满足。
“我活得很快乐。”
唐城笑了,“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克制,我怕你这样会不开心。虽然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是以后,你不一定要委屈自己的。”
我冲他点点头。
有一个表哥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呢,唐城是甜的,在他身边,生活都是甜的。
陈凯第二天来上学了,衣服没有换。
听说他的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开解了许久。
然后他就回家了。
这几天他又喜欢来找傅懿行。
傅总也知道他大概是竞赛失利心情沮丧,对他特别客气。
我想我还得感谢陈凯,不然我也不知道傅懿行他在四月中旬就要去北京参加全国决赛,也不知道s省这几天在组织省队队员封闭式自习。
据说大多数队员都在桐城郊外一所职业学校里刷题。
傅懿行没和人提过这个事,所以我们都不知道。
他最近也并没有在专注地做题了,偶尔会把耳机摘下来听听课。
陈凯频频来找傅懿行,永恒的主题都是“你应该和那些队员一起刷题,而不是在学校里游手好闲。”
第一次听他这么说,我觉得很有道理,毕竟傅懿行是种子选手。
第二次听他这么说,我觉得陈凯这个人也还不错,总为傅总操心。
第三次看到陈凯出现在我们班,他说出“游手好闲”四个字的时候,我觉得他管得太多了。
傅懿行听到这个词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是别人看起来的状态。
但我知道他不开心。
他并不是那种脾气好到能任人宰割的人。
傅总还是没有发作,倒是迢迢转过身去,对陈凯说:“他去不去,关你屁事。”
这话听起来还挺酷的。
陈凯根本不理迢迢,对傅懿行说:“我是为你好。”
“谢谢你,我现在挺好的。”他把耳机插上了。
“听到没有,人家挺好的。”迢迢又拖着陈凯往外走。
陈凯看起来有些落魄,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挣开迢迢,吼了一句“你别碰我!”,掸了掸袖子,自己走出了教室。
迢迢从窗户里目送陈凯离开,然后用胳膊肘撑住了桌子,凑上来说:“他是不是有病啊?老师都没让傅总去那个破学校…我以前去那里考过试,那儿环境简直恐怖你知道吗,厕所是那种一长条的,不是每个人上完都能冲水的那种…我看到那个厕所硬是一路憋到了地铁站,都快吐了,恶心死我了。”
我挑了挑眉,说:“他也不知道那里这么差呀,人家确实是在为傅总着想呢。”
谷阳半天没吭声,忽然冒出来一句:“你不觉得他控制欲有点太强了吗。”
陈凯这个人,确实有点奇怪。
食堂中午做了剁椒鱼头,我被辣得够呛,傅懿行把他自己的翅根夹给我,把鱼夹走了。
谷阳和路迢迢对他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我自己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陈凯,他成绩不是挺好的么,怎么这次只得了三等奖?”路迢迢也觉得鱼辣吃不下去,挑挑拣拣地翻着炒花菜里头的肉丝吃。
傅懿行说:“太紧张了。”
谷阳点点头,“得失心太重了。我觉得他肯定是那种考前睡不着觉的人。傅总,我看你最近也没在刷题了,你是觉得稳了?”
“没。”
他是不是有点儿谦虚?
我说:“以后我给你带点核桃,补脑的。”
他笑了笑。
“学数学容易秃顶,我给你带瓶霸王吧,我妈公司最近发了不少。”路迢迢把肉丝吃完了,又开始用筷子折腾鱼。
谷阳说:“您闭嘴成吗。”
“我不。”
秃顶好像容易遗传,我没见过傅总爸爸,“你爸头发多吗?”
“算多的。”
路迢迢不知道为什么又兴奋起来了,“毛发浓密,嘿嘿。”
我想我应该理解了他的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那天看的片子,两个男演员私、处的毛也剃得很干净。
是拍摄需要吗?
我觉得有点怪怪的。
“你说为什么那些男演员也要剃毛啊?上次我看到那个,两个身上都没有毛,正常人不会不长的吧。”
迢迢和谷阳对视了一眼,忽然笑得有些邪恶。
傅懿行放下筷子,“两个男的?你为什么要看那种东西?”
我忽然意识到这话不该说,便笑着打哈哈:“随便看看…”
他嘴角微微弯起了一抹几乎不可见的弧度,抬眼看我,我又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他的眼神,有些野性,像非洲草原上注视着羚羊的豹子。
“傅总,你既然喜欢男生,那你也应该多学习学习是不是?我给你分享一点资源?”迢迢双眼放光。
他一直热衷看到傅懿行产生七情六欲,也最喜欢和人分享手里的种子。
傅懿行没说不要,虽然也没说要,但我觉得他不是不要的意思。
“路迢迢,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不是直男吗,你下百合片我还算能理解,下钙片做什么?”我问。
“我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