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了,右手箍得也紧,我们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我真觉得有些头晕。
我想着要是青春期的一男一女这么跳肯定得擦出火花来,身体贴得太近了。
这么一想我才觉得淼淼的点子很妙。
我只是不介意和漂亮女孩儿跳舞,但要是每天这么练习,让对方对我产生了依赖感,我恐怕会觉得难以处理。
虽然我胸无大志,没什么理想,也不怎么在乎成绩好赖,但我还是不愿意在高中时期谈恋爱,一旦影响了别人的学习,我是要负责任的。
“还好是和你跳。”转完傅懿行也松了口气。
淼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们旁边了,她先表扬了一下,说:“还行,一开始能这样很不错了。”
接着就开始纠正动作:“傅懿行手放得不对啊,应该放在任恪肩胛骨上面。”
傅懿行有些懵,我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肩胛骨是什么位置。
淼淼一笑,“就是背后长翅膀的地方,是凸出来的两块骨头。”
我抬手往背上一摸,发现还真有两块突出的地方,转过身去给傅懿行看。
傅懿行没应声,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感觉你还挺适合长上一对翅膀的。”
傅懿行就这么和我转了两个星期的圈。
练习都是在放学后在体育馆背面儿进行的,这个节目对其他班还是得保持神秘,所以不能大剌剌地在操场上排。
操场边有一棵年龄很大的银杏树,每次傅懿行带着我转过头了,一跨出体育馆的庇护,就能看到它。
这棵银杏比它身边四层的教学楼还要高一点,笔挺地站了有百年,它活得太久了,反而让人很难从它身上觉察出时间的痕迹。
它很老,但一直面对着17,8岁的少年,想来它若是修炼成了银杏精,化成人形,也就是个少年的样子。
我其实有些羡慕这棵树,很沧桑,却永远年轻,像我爸妈一样。
时间不会显示这棵树正在变老,却也让一树的叶子由绿变黄。
和傅懿行转圈的两周,我就看着这棵树从完整的绿变成黄绿相交,独特的金色慢慢扩散开来,再有一会儿整棵树都会是金黄色的了。
看着这棵树,好像也在看着秋天一点一点地变得深沉。
我和傅懿行配合得也越来越默契,淼淼从总是盯着我们跳变成让我们自由发挥,最后她什么也不评点了。
我想我和傅懿行如果在此时去参加业余交际舞比赛,凭着我们一分半钟的华尔兹也能拿下双料舞王。
两周,每一天我们都在放学钟声响起的时候去到体育馆,傅懿行领着我,日复一日地重复最基本的舞步,我们不厌其烦地进进退退,再划出无数个圆形的弧线。
我身上的衣服从一件短袖校服搭一件薄外套换成了一件长袖外面套着秋季校服,衣服穿多了也没觉得傅懿行右手按着我肩胛骨的触感变轻,他从不因为熟练放松了对我的保护,我想我后背上应该有一个他的指印。
两周,我与他从黄昏跳到天完全地黑下来,去取车的时候,车棚的白炽灯已经亮了,只照着我们两人挨在一块儿的自行车。
两周,我从许许多多的角度看到了时间的流逝,它原来一点儿也不抽象,还能具体成距离的拉近。
我想我和傅懿行已经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第12章第十一章
开幕式这天我是被唐城锲而不舍的敲击声给吓醒的。
睁眼的时候心跳得厉害,震得我的整个胸脯都在发颤,外边儿天还是青灰色的。
看了一眼闹钟才发现五点还没到。
我虽然脑子不甚清醒,也知道是唐城难得起了个大早。
我们的床只隔了一道墙,他大约是醒了却不愿意起,试图先把我给搞起来。
睡得好好的被这样惊醒,任谁都不能保持心平气和,我也有些恼火,但想到做的人是唐城,顿时就没了脾气。
他还在敲,只是动静越来越小,恐怕我再不把他从床上提起来,他又要睡过去了。
刷牙的时候唐城已经兴奋了起来,他含着满口的牙膏沫子却不愿意闭嘴,口齿不清地问我要和傅懿行表演什么节目,需不需要他带着国际部的同学们给我们造势。
我只让他等着,承诺这个表演一定惊艳。
我敢做这样的承诺不仅是因为我们的节目里有我和傅懿行的华尔兹,更因为余下的几十个同学为我们的舞配上了漂亮的背景。
和唐城一起坐在舅舅车后座上向桐城的体育中心去时,我才觉得从醒来到现在少了点什么。
闭上眼准备眯一会儿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今天我还没做那个梦。
不一定是没有做,可能是被唐城给吓忘了。
我发现自己可能还真有些受虐倾向,明明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个过于残酷又过分虚空的梦境,但是猛然有一天醒来时没有感受到那种失落感,我却觉得不太适应。
仿佛那个梦已经长成我身体的一部分,不做梦的自己反而变得不完整了。
唐城问,任恪同学,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儿紧张?
我受不了他装模作样的语调,睁开眼发现他正举着摄像机在拍我,便也装模作样地回答,“毕竟这是一年才有一次的表演机会,说不紧张都是骗人的,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开幕式上表演,希望自己能拿出最好的状态。”
他又问,“听说您和另一位主演傅懿行,为了准备这次的开幕式,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我能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