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也是事实吧——比如陈放其人,除了跟边朝歌有关的事情上格外靠谱,其他一切事情他都兴趣缺缺。
但是其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当陈放越吊儿郎当的时候,其实往往也是他神经绷的最紧的时候。
顺其皱皱眉头。
“不能,他们首领隐藏的很深,我尝试射杀了几个传令兵,但是很快又会有新人替补上,看来是有备而来。”
此时的他不能摇头,因为瞬间的视线改变都会浪费一支宝贵的箭。
陈放本来也是调侃,得到这个回答也并没有觉得失望,而是反手又抽下去两个蛮子,同时看见右手边两步的位置己方士兵被砍伤,呼吸间敌方的梯子就已成功搭上。
眨眼间陈放就一个箭步登上了墙垛,一脚飞起就把梯子踹了下去,连着上面的两个人也只能跟着扑通掉下。
“陈放!”
“到!”
顺其吼了一声,陈放立马跑了过来,同时对他做了个凶狠的鬼脸。
“要不是你现在金贵老子非给你打的找不着北,竟然敢喊我的本名。”陈放在距离顺其耳边不足一拳的距离说着,声音只他二人能闻。
“抱歉。不过你能帮我把箭收回来吗?”
顺其简短的道歉,陈放也并未揪着不放。
毕竟战场不拘小节——要是双方都能活过这一战,管你是秋后算账还是秋后问斩。
“请问我是要如何……”陈放话刚说一半,顺其就射中一个已经骑着墙头的敌人,同时在那人马上就要向下栽倒的时候怒吼一声“收!”。
陈放身体比脑子先行动。
脑袋正中开了个洞的蛮子掉下去了,顺其刚刚射出去的还有热乎气的箭已经抓在了陈放手中。
“可以啊!来来来,继续!”
陈放大喜过望,开始和顺其搭配起来一边用箭一边回收。
顺其有了陈放的帮助,再有其他人收集过来对面射来的箭,一时弓箭紧缺的问题瞬间迎刃而解。
战斗仍在继续,双方皆伤亡惨重。
天边已露出鱼肚白——但是就在昨日之夜,三万余人将生命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
大厡这边因为占据高点,所以损失并不如对方惨重,昨日一夜仅仅损失不足千人,却换取了敌方近三万将士的头颅。
但是,随着时间拉锯,人数悬殊过大的劣势已经显露无遗。
所有人都已精疲力尽,放眼望去,大家都已是强弩之弓。
顺其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但还是一边痉挛着,歇好几下才射出一箭。
虽然他们以一千人换取敌方三万人,但是对面所剩至少还有五万。
反观他们这边,半数以上的人已经或多或少带伤,甚至还有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的重病号。
此时,当绝望涌上所有人心头的一刻,敌人却如潮水般退去。
……
顺其和陈放摸不着头脑,却是边朝歌身边的暗卫叫两人速去商议。
两人匆忙向东北边朝歌所在方向与之会和。
“长话短说,大家都辛苦了。老师飞鸽传书,他们已将平民护送到安全位置,同时更派了一队死士到十里外大本营扰乱后方。据老师推算,我们现在约有不足一个时辰的时间,传令下去所有人即刻整队,立即撤到建都城,老师已在此等候。”
陈放听完只思考一秒。
“我们此时出城敌人不会追来吗?”
边朝歌眼神幽幽。
“……那就得看咱们的师爷到底是不是彻底的黑了心肝了。”
所有人一头雾水,但是军人良好的纪律还是使他们带着疑惑领命而去。
所有人都在跟时间赛跑,不消一柱香功夫已经在一处不起眼的仓库门口集结。
……
第49章
帝京
大厡朝皇帝御书房内
“陛下,臣,边贤请缨,即刻赶赴建都,以保萧将与我大厡精兵周全。”
边贤此刻跪伏在御书房猩红的毛毡毯子上,以额抢地。
御座上的人冷哼一声。
“怕是还有你宝贝儿子的周全吧?”
边贤没有回答,心却道帝王最是无情——你自己有四个儿子,一个一个都宝贝的不行!
反观自己——边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若是没了……
那也便是没了吧,毕竟这是一个将士的天命!
但是……
边贤心里急得如同炙烤,面上却丝毫未显。
皇帝又幽幽开口,一张嘴便是一声惊雷。
“真当我不知道你和萧擎的那点事?”
边贤面上沉默,心却道这世间,连圣上都不知道的事——当真是完全不存在的。
“启禀圣上。”
边贤声音平静,所拥有的那份淡漠就好似无关自身。
一国之君在他面前负手站立,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一手栽培的臣子。
“讲。”
边贤却仅仅只说了六个字。
“发乎情,止乎礼。”
果不其然听到上面那上位之人冷哼一声。
“寡人确是信你,可是……”,边贤随着他这一声可是本来就吊的老高的心再次冲到喉咙口,更别提圣上他自称“寡人”的时候,“可是你也站在寡人的角度想想,一国之将,你俩一文一武,我大厡,兵权一分为二。若是你二人联手,全国将士皆会为你二人驱使。”
边贤心里一沉。
“你说说看,若爱卿你是我,究竟会不会放两个如此重要的人都离开自己的视线,去跑到千里外手不能及呢?”
边贤头低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