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严英的武器供给也断了许久。
敌人趁着这关节明显猛增许多,估计是得知自己人已经进入建都城内,想里应外合想趁这个机会一举攻下。
一时之间城墙之上情况十分危急。
“边将,顺其让我报告,说咱们的箭簇已经严重不足。”
“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师和边相呢?”边朝歌连珠炮的发问,“还能支持多久?”
来人一拱手,沉声报告:“顺其处理完一处立马赶回,萧将边相继续追赶已经进入城中的余孽。顺其估算,一个时辰前的箭簇本还够支持到明天,但现在敌人数量猛增,所以恐怕撑不到明天日出。”
边朝歌眉头紧皱心下骇然,没想到情况竟严峻至此。
传令兵飞速离去,边朝歌借着刚刚一闪而逝的照明弹的余晖,又看看眼前的情景,心下略微思索,而后做出了个决定。
“北五方向,让投石车扔一个火器——后面别忘加照明弹。”
暗卫抱拳,飞速去传达边朝歌的命令。
不消片刻,一声熟悉的巨响,放眼望去,又是一个深坑伴着一片的尸骸……
“不是说不用了吗?现在他们行军的密度远远不如一开始,而且……”
“就是要用,让他们知道咱们的武器不是没了,”边朝歌拿起严英的远视镜架在鼻梁上观看,“你看,这一个下去虽然没干死多少人,但是这帮孙子是不是前进速度又下来一些了。”
边朝歌把远视镜递给旁边的副将,后者学着他也架在鼻梁上……
“边将!这到底是什么宝贝!为什么在夜空中也可视?”
边朝歌摇摇头,他一个管打仗的,从小到大学的是《三韬》《六略》《尉缭子》,怎么知道这些奇功淫巧是怎么被锻造出来。
这还是他前晚下意识拿起这镜子刚想起来这是夜晚拿来也无用,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虽然能看出来还是很粗糙(对于严英来说)的试验品,但是边朝歌分明能看到有朝一日大厡将士人手一个,然后视夜空如白昼,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别想了,不可能的,这两个镜片本就非大厡国土出产之物,又经过的烈火锻造加工,九死才浴火涅盘而生这一对儿,”灰头土脸的严英被同样都是灰头土脸的顺其背着上了城墙,只瞟了一眼就知道边朝歌心中所想,“这会儿我的工坊估摸着已经被韩军医完全霸占了,所以还是来城墙上看看能帮什么忙吧。”
严英从顺其的背上下来,一边还在嘟囔着说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背自己上来……
边朝歌懒得听这些人说这些鸡毛蒜皮,心里的邪火一阵一阵的翻腾。
顺其适时凑到他耳边。
“萧将已将城内余孽清理完毕,边……让你放心,”顺其想了想,还是没跟边朝歌说边贤受伤的事,毕竟韩江远已经说了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大家一致决定不用他担心,“萧将还严刑逼供出敌人已经所剩不到半数,所以最猛烈的进攻怕是马上就要到来。”
“我方也伤亡近万。死的……绝大多数都是民兵,暗卫属和暗隐司无一人伤亡,边家的亲卫与大厡亲兵损伤不足千人。”
边朝歌身边的暗卫低声向他汇报,边朝歌只垂下眼帘,神色晦暗不明。
“咱们,也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人了啊……”
边朝歌呐呐的说,眼见着不苟言笑的顺其,在两人谈话的功夫还解决掉三五个敌人。
万人换五万人——任何人来说,对于一个将领来说都是不朽的功绩。
但是,一晚上……仅仅一个晚上,这苍茫九州的这区区一隅,就蒸发了六万人。
边朝歌想,这一万人的生命,固然换了五倍的敌人,但是难道他们就死得其所了吗?
他想不明白,并开始深深怀疑自己一直所坚持的,到底是否正确……
陈放的死,到底是对大家都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
正在说话时,对面的号角徒然一变!
“又怎么了!”
大家跑上角楼,朝着敌人来犯的东方望去,天边已经渐渐出现的鱼肚白。
“这又是有什么幺蛾子?”
边朝歌拿着严英的远视镜来看,只见几头庞然大物的身影在地平线出现!
“这是……是象!”
天与地的交界,因傍晚而朦朦胧胧模糊不清的分界线,此刻正因清晨第一缕阳光而变得逐渐清晰起来——就在这黄蓝的交界,几头巨大动物身披华丽的纱丽,卷起他们鼻子抬高上身,朝着一个看不分明的娇小身躯,似是在举行什么仪式,齐齐哀鸣起来……
鸣毕,这些象放下前肢,让一些士兵骑在自己的背上……
“他们要用动物强行攻城!小心,火器准备,弓箭准备!”
边朝歌对城墙上大喊,所有人经历过一晚上的奋战本来都万分疲惫,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萧擎此时正好回到城墙之上,一直以来白衣飘飘的形象此刻遭到重创,周身沾满了血污——看的出来刚才经历过一场硬仗。
“你爹我让他留在后面跟伤员互帮互助了,剩下的咱师徒俩给这些杂碎结尾了。”
边朝歌眉头一皱,听着这“互帮互助”感觉事情不似那么简单——但是此时作为主将,这些儿女情长终究要不得,只得强撑起战意。
大厡因为人手的不足,所有人皆已两天两夜未眠。
而边朝歌这些主将虽然比将士们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