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三十分,市中心的天空被夜幕所覆盖,月疏星稀,沉沉的看不到一抹亮光。〖〗
盛世大楼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已经下班,到处空荡荡的,只除了顶楼那间最大的办公室,仍灯火通明。
墨蓝色的西装外套打在椅背上,男人坐在办公桌后,时而翻动手中的文件,时而敲打笔电的键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室内显得异常清晰。
当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的时候,莫濯南正用全副注意艰难的翻译一份中文文件,所以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轻轻地对着门板说了一声:“请进。丫”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纤细的身影缓缓走近。
莫濯南眼底划过一抹惊诧,似乎没有料到来人会是她。
“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莫濯南放下手中的钢笔,目光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
“看到顶楼的光还亮着,所以就来了。”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坐司机的车回到盛世楼下后,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他办公室还亮着灯,于是双腿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媲。
莫濯南点点头,随即眉头又皱起。
夏苡薇的脸色苍白,看起来很不好。因为拍戏的关系本身就瘦了许多,在莫濯南看来她好像随时都要晕倒一样。
他从座位上起身,天花板的水晶灯散发出的光晕同时落在两人身上。
“怎么脸色这么差?生病了?”
她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镜片背后漂亮的黑眸此刻布满了关心,心微微一动,很想就这样钻进他的怀里。
夏苡薇的脑袋不受控制的幻想着他怀抱的温度,幻想着他环抱自己的感觉,她就像是中了毒,尤其在这样的夜晚.........
其实,她是极怕血的。〖〗乔菲之前流了那么多血,她都是强忍着才能不吐出来。当时救人要紧,就没顾上自己,后来从医院走出来,才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靠着树干呕吐了很久。
后来,她又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最开始,最痛苦的那几年。
医生说,她这种反应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只要再重新经历类似于造成自己这种心理疾病的事故,就会诱发的一种心理问题,脑中会不断闪现曾经最可怕的记忆片段,会引起极度的恐惧、害怕,和无助感........
还记得最近发病的那一次,还是严漠臣将她丢在乔菲别墅附近的荒路上,当时就是有这个男人的出现,才打破了她心里的魔咒。
所以刚刚,她想到了他,想到了这个曾经给与自己温暖男人。
人通常在最脆弱的时候,就会毫无理智可言,只要能有一丝让自己能体会到安全的机会,都会牢牢将她抓住。
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夏苡薇极力保持的平静也一点点龟裂。
她上前一步,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双手环住他精窄的腰。
她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有多唐突,也清晰的感受到在她抱住他的那一刹那,他微微一僵的身体。
只是,她好想借一些他的温暖,来暖一暖这颗已经孤独苍凉许久的心。
这些年,没有一个人,给予她关心,就连那时候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也从来没有一个人肯来问一问她好不好,痛不痛。她的亲人如同虚设,她能靠的只有自己的坚强。
那个时候她也才二十岁啊,在复健室里蹒跚学步,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的爬起来。她并不是生来就好脾气,只是被生活的现实和残酷,一步步逼到学会忍让,学会将所有委屈和眼泪往肚子里咽。〖〗
直到.........遇到这个男人。
“莫先生,你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她闷闷的声音从他的怀间传来:“你是上帝派到世间的天使,对不对?”
来拯救她的天使。
莫濯南眼睛微微松动,他忽略不了这时她微微轻颤的身体。
瘦骨嶙峋,几乎是他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成语。
他从白雅那里听说了,她为了这部微电影有多努力,只是没想到会瘦成这幅样子。
“我送你去医院。”
她的额头抵着他结实的胸膛,鼻腔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她摇了摇头:“莫先生,你如果总是对人这么温柔的话,很容易让人爱上你的。”
莫濯南想要推开她的手,这时候僵在半空中。
在他还来不及思考出一句完美的对话时,她忽然抬起头,明亮的眼睛好似覆满重重迷雾,沁着氤氲水汽:“莫先生,我能不能再奢求你一个额外奖励?”
莫濯南凝视她的眼睛,看到那其中愈发的明亮,光彩起来。
“等我拍完这部微电影,请你去吃饭好吗?”她说完又摇头:“不,其实我想要的是和你约会。”
第一次,机智如莫濯南,竟也想不出话回答她。
夏苡薇从他的怀中离开,神色已比刚来的时候好了许多,可能是因为恢复了点理智,想到方才自己竟然大胆的抱住他,就红起了脸。
“莫先生,到时候你一定要来。〖〗”趁他有可能会拒绝之前,夏苡薇丢下这句话,匆匆离开。
而男人却怔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良久,微微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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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拍摄,微电影终于迎来杀青的最后一幕。
这次要拍摄的内容,是夏苡薇扮演的方卿卿刚移植完心脏时的场景。
这次的手术对于患病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