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诉谢禹。说来也怪,明明工作山一样重,麻一样千头万绪,谢禹又是个不苟言笑的老板,但在丽海道时别有一种安心的愉悦感,虽然不像在穆回锦家繁花似锦地热闹,陈楷却也从来没有厌烦过一日在丽海道的工作。
那个周末也是这样,陈楷送陆棠到家时还不到九点,她晚饭时喝了点酒,趁着酒有点来劲,进门之后还在哼跑调的曲子,结果楼上门声一响,穆回锦在二楼探出半边身子来笑:“小棠你被谁灌了mí_hún汤了?”
陆棠双眼一亮,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把穆回锦拉下来,声调又快又亮:“回锦你在家正好,我还没喝够,来,我们再来喝吧,正好小楷也在。”
陈楷觉得陆棠今天有点莫名的亢奋,正想开口劝她说别喝了,这时穆回锦的眼睛朝他扫来,这一晚他穿着浅蓝色的短袖衬衫,小臂裸露在外,也许是不太见阳光,加上瘦,青色的血管很明显,又仿佛格外的羸弱无助。他先把话头截走了:“玩劲还没过去?喝一点也可以。”
陆棠大笑着拍手,放开穆回锦的手跑去柜子里找酒。借这个空当,陈楷试着向穆回锦解释:“她其实没喝什么,两杯鸡尾酒……”
穆回锦毫不在意地笑着摆摆手:“没关系,她能喝的。”
不多时陆棠一手掣着一瓶酒回来:“干琴酒或伏特加,还是都喝?”
陈楷不能喝酒,看到这些酒都觉得发愁,忙说:“我只能喝啤……”
“酒”字都来不及说出来,穆回锦已经一语定乾坤:“你都拿出来了,当然是都喝。你看看通宁水柜子里还有没有,带六个杯子出来。”
这边陆棠已经快快乐乐把杯子往牌桌上一放:“那得再找点乐子,不然光喝太没意思了。”
陈楷只觉得势头不妙,找了个借口想溜,却被拦住了。最后三个人围着牌桌坐成一圈,一人面前两个杯子,一叠牌整整齐齐搁在中间,由陆棠来说规则。
她的提议其实是靠打牌决定高下的真心话与大冒险,只是规则变成了一局下来输的人喝一杯,再由分数最高的一方向分数最低的一方提问。但那牌的打法出奇复杂,上手不易,要赢更是颇要一些技巧兼之运气,开始之后陈楷只觉得赢也糊涂输也糊涂,但他运气实在不错,输的几次都是穆回锦赢,对方并没有怎么为难他,指着酒杯要他多喝一杯而已;赢的时候输家又是陆棠,陈楷当然不会去刁难她,也是笑眯眯地请她多喝一杯,毕竟喝完了游戏也完了,他好赶快脱身。
但是如果赢家是陆棠输家是穆回锦,这一局就不这么容易善终了。当这种结果第一次出现的时候,陆棠的脸色已经被酒精温吞地熏红,眼睛则亮得出奇,她盯着穆回锦,一点也不回避地问:“你第一次和人做爱是什么时候?”
陈楷听得一口冷水差点从嘴里喷出来,脸一下子烧开了,看看陆棠又看看穆回锦,又谁都不敢多看,窘迫地垂下了眼睛。但问话的那个看起来很执着,被问的也很镇定,先把酒喝了,才慢慢地说:“十五岁。”
“男人还是女人?”陆棠接着追问。
穆回锦这时微眯起眼睛笑了:“这是另一个问题。小棠,你犯规了。”
“那我们继续玩。”
陆棠低下眼洗牌,纸牌在她那雪白纤细的十指中好像活了一样,看得陈楷眼前花成一片,弄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因为她洗牌速度太快还是已经开始醉得眩晕了。接下来的一局又变成了穆回锦和陆棠,她立刻有些挑衅地看着他,不料穆回锦还是笑眯眯地:“去舌吻一下陈楷,不少于一分钟。”
陈楷莫名被卷进这两个人之间那不可言说的诡异气氛里,脑子里轰然一响,想拒绝,但陆棠已经先咬牙笑着应了一声“好”,接着拉过陈楷,大大方方地吻了下去。
可怜陈楷还在发傻,对方的舌头就伸了进来,温暖柔软得像什么活物,灵活地扫过齿列,最终和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所有的酒精在片刻间都冲回脸上和心口,他被陆棠身上的香味笼罩住,畏惧得动弹不得,只能怔怔地看着陆棠跨坐在自己大腿上,有些冰凉的手指捧住自己的脸,这样热切而亲密地和他接吻。
这是他和异性的第一个吻。
陆棠吻完一回头,挑眉看着穆回锦:“好了。”
穆回锦却说:“我可没要你坐在他腿上,额外的分数又不能累积到下一局。”
陆棠耸肩:“我乐意。再来。”
她一甩头发站起来,看见陈楷满脸通红地拿手背擦嘴唇,不由得大笑地凑过去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和我接吻这么难过吗?”
“不不不……”陈楷不知如何去说,只能一个劲地说“不”。
大概是这个热吻的后遗症,这一局陈楷都心不在焉,输得一塌糊涂,赢的人又是穆回锦。
穆回锦明明之前喝了不少,脸上却一点红晕不见,简直是不见人色一般地苍白着。当他再一次微笑着转向陈楷时,陈楷顿时心里一凛,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花样,只能先握住了兑好酒的杯子。
“打个电话给你最怕的人,然后说一件你一直瞒着他的事。”
听到这句话陈楷头皮都麻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站起来,沉默地盯住穆回锦没任何动静。这个时候陆棠咯咯地笑了起来,支着下巴问穆回锦:“要是小楷谁也不怕呢?”
“嗯,那就算了。不过陈楷,你谁也不怕?”
陈楷顿时觉得面前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