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林间铺了薄薄一层。墨蓝的夜空点缀着疏疏落落的几颗星。
“夜色真美。”薛林慕叹道。身后暗香浮动,让人觉得那样安心,此情此景,他竟有些困了。
“嗯。”秦泠雪用一惯不温不火的语调答道。
“我睡会儿,到了叫我。”薛林慕毫不客气道。然后在秦泠雪怀里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他还真是心安理得。
秦泠雪几乎在子夜才回到泠云阁,薛林慕就那样睡了半夜,要不是看他受伤,最后他真想一掌给他拍下去。
他的肩膀简直快要散架了。回到阁中,把薛林慕丢给朱溪,他就去泡了个澡,折腾到凌晨才睡去。
“泠雪,你带回个男人!”苏云起一边摇他,一边惊叹道,“你竟然带回个男人!”苏云起惊讶道,语气里确实掩饰不住的酸涩和嫉妒。
今早连翘跟他说,秦泠雪昨夜带个男人回来。那男人还在他怀里睡觉。他顿时有种恨不得冲过去杀了那男人的冲动。
秦泠雪眯起眼睛,见窗外天刚泛白,翻了个身继续睡。
苏云起接着摇,“泠雪,你快起来。”
秦泠雪拍掉苏云起的手,嘟囔一句:“别吵,困。”
闻言,苏云起失笑,宠溺地揉揉他的头发,他困到不行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好吧,等你睡好了,我再问。”苏云起给他掖好被角,放下床幔,轻声关门,退出。
“叫四位护法去正厅,现在,马上!”苏云起敛起神色,吩咐立在门外的明晔。
☆、第十四章获封青云使
除了花树年,其他三人揉眼的揉眼,打呵的打呵,神游天外地靠着椅子继续梦周公。
“谁再睡,让他今天砍一百斤柴!”
三人一下子清醒过来。
朱溪委屈道:“阁主,您就饶了属下吧。昨天半夜被副阁主叫起来,给那姓薛的小子准备厢房,折腾到快天明了才睡。睡不好,属下会老得很快的。”
“怕老得快,你就不怕死得快吗?”
朱溪哭丧着脸道:“阁主,你就不要吓唬属下了,属下胆小。”
胆小?苏云起嘴角抽了抽,他怎么从来没发现?“清醒了吗?”
“……醒了。”朱溪哭笑不得。
颜歌行有很严重的起床气,相当不满道:“昨天属下和树年已经向阁主禀报过了,阁主硬是不相信,非要眼见为实。如今人都到家了,还有什么说的?”
“你这是在指责本阁主的不是了?”
“是。”
“好,很好!”苏云起气结,“以后每天天微亮就请银月使起床,从山顶道山脚来回跑十趟。”颜歌行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待缓过神来,马上苦着脸,可怜兮兮道:“阁主不要!属下知错了!”
“哼!”苏云起冷哼一声,他现在一肚子火还没处发呢。
眼见苏云起不高兴了,花树年赶紧道:“不知阁主一早传属下过来,所谓何事?”
“所谓何事?自然是泠雪带人回来的事。你们再给我详细地讲一遍。”
颜歌行道:“昨天不是讲过了吗?”
苏云起才不会说昨天他根本就没听,因为他压根儿就不信。但如今却真的眼见为实了。
颜歌行又把昨日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苏云起听完,沉吟半响,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就是——随副阁主去,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颜歌行打个呵欠道。
花树年道:“副阁主这些年总与外人保持着距离,如今肯与人接触,也是一件好事。”
苏云起问道:“薄阳,你的意见呢?”
“属下觉得还是谨慎些好,最好查清那人底细。”
“嗯,朱溪呢?”
“我赞同薄阳的看法。”
“如果没问题,你们都同意他留在泠云阁?”苏云起问道。
“副阁主的意思,应该是会让他留下。”颜歌行道。
苏云起道:“你们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们的看法。虽说名义上你们是我的属下,但我与泠雪早已把你们当成家人,既然你们都不反对,这件事我会与泠雪商量的。”
几人听苏云起这样说,心中都是一暖。花树年道:“属下也早已把泠云阁当成自己的家。幸得阁主收留,属下一定为泠云阁尽心尽力,死而后已。”
颜歌行等人皆是连连点头。
苏云起笑道:“好了,你们该练功的去练功,该回去睡觉的继续去睡觉。”
不知为什么,颜歌行总觉得苏云起的笑有点阴森。算了,他还是去练功吧。
等秦泠雪找到苏云起时,他正在落日峰的山水亭小酌。
雪白里衣微微敞开,漏出精致的锁骨,苏云起随意披着一件绯红色的长袍,慵懒地靠着凉亭的栏杆。一身风华,令日月星辰黯淡无光。
见秦泠雪走过来,他另取一盏白玉杯,斟满佳酿,推到他面前,“陪我喝一杯。”
秦泠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开门见山道:“我想把薛林慕留在这里。”
一片阴影笼罩过来,苏云起抬头看看天,太阳隐进云彩里,天色阴暗了许多。
“为什么?”苏云起问的也相当直接。
“你明明知道原因。”秦泠雪握杯的手略微收紧。
“对,我知道原因。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情用事了。”秦泠雪的转变,他心中欣喜,但并不代表他认同这种毫无保留的相信。
“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