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天上的星星都是一个生命。”
“我当然知道!”
听吴痕还是一样利索的回答,凌潇潇转过头默默看着,静静等着吴痕的下句话。
“不然它们怎么会朝着我眨眼睛呢?”吴痕眨了眨眼这样说到。
凌潇潇苦笑一声,继续抬头看向星空:“在我小的时候,爷爷经常会一个人站在落星楼仰望,无惧晚来风急。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便趁着爹娘睡着后,偷偷跑到楼上去,我问他:‘爷爷,爷爷,你在看什么呢?’
他说:‘我在看星星。’
听爷爷这么说,我好奇地抬起头看了看:‘它们有什么好看的呢?’
‘静静地、静静地仰望,浩瀚的星空会使人忘却嘈杂,得到宁静,而那点点星光,可以让人重觅方向。’
爷爷这样说,我当然更好奇了,便试着这样做,果然感到异常的宁静。
爷爷继续说着:‘从前有一个传说,据说,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是带着使命的,如果能完成这份使命,便可以化身为天上的星辰,得到真正的解脱与自由。可是,每一个使命都是艰难沉重的,慢慢地,不知从何时起,天上的星辰就再也没有增加过,这个传说也被当做传说遗忘在过往。爷爷认为自己也有使命,那就是为迷雾里的人们照亮前路,可是尘世纷杂,爷爷只有不时仰望星空,才不至于和他们一同迷失。’
‘那也不用每天都望呀。’我再问。
‘只有每天如此,爷爷才不会再不知不觉间迷失。’
这些话我一直没能理解,直到今天,我想大概每一个人真的都有自己的使命,无论看起来渺小或伟大。”
凌潇潇自顾自地说着,她早知道吴痕已经沉沉睡去,整个一天,二人都在漫步林涧,岂能不累?况于吴痕?可是凌潇潇仍然将话说完。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忽然划过一颗流星,注视着夜空的凌潇潇,在心中默默许下了一个愿望,接着拿出已经断成两截的金法剑,心中问道:“爹,娘,如果你们觉得女儿的决定没错,就请帮帮女儿吧!”说罢,两行热泪缓缓滑落。
这晶莹泪珠带着无限的希冀滴在了断剑之上,忽然之间,忘月泉上光影浮动,两个熟悉的面孔出现面前。“爹?娘?”凌潇潇呼喊一声。
凌煌夫妇双双露出笑意,向着凌潇潇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法剑断处银光闪耀,这份闪耀强烈却不刺眼,在持续几息后迅速向法剑两端流溢,等光芒逝去,本断裂的法剑竟已合并为一,纹路严合而不着痕迹,似乎从未断裂过。这时,落日城主的身影也显现出来,他手臂微抬,凌潇潇袖口的两幅画像飞了出来,看着画像中的两人,凌潇潇犹如看尽过往,一时如梦初醒。
☆、第七十三话 我有一轮月,对影好彷徨
——可知单薄身,曾因月光寒
此时的吴痕,仍然沉沉睡着,可是看似平静的睡眠,实则却不平静。
吴痕的意识海之中,满目苍夷、一片荒凉,记忆碎片犹如狂风暴雨一般正不断地呼啸汹涌,在这样满目绝望的景象中,却有一人独自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已被逼到角落的吴痕。他手拿栖霞剑,还在奋力挣扎着。可如今的栖霞剑早成了一柄破铜烂铁,唯一的作用只有支撑着他不那么快倒下。吴痕茫然四顾,眼前只有如海如天的不尽风雨,身上只有千丝万缕的如割如绞,心头只有萦绕纷飞的孤寂凄苦,他终于开始摇摇欲坠。就在吴痕再也不想坚持、再也无法坚持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风雨:“吴大哥!”这一声呼喊,仿似跨越时空,吴痕内心蓦地被震动一下,即刻举目去寻:“林月?”同时尽力挥动手臂,想要拨开迷雾,可风沙漫天,哪里能够?
尽管探寻无果,吴痕的手臂仍然不死心的停滞半空。就在这时,迷雾中忽然亮起一道银光,一柄金属性法剑徐徐落下,吴痕抬手接下法剑,只觉剑上余温舒然,这份温热顺着手臂传至心扉,顿时感到数不尽的温暖、温馨。他深情地抚摸着手中的法剑,冲破迷雾的信念陡然升起,这一次,他的信念如此坚定,如此执着,吴痕身在无自困相久矣,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这一刻一样,那般渴望能够冲破囹圄。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在渴望已久的殷切呼喊到来后,吴痕终于重获力量。只见他手持法剑,不断地挥洒,迷雾中终于亮起了希望的曙光。
不知过去了多久,迷雾终于消散,吴痕整个意识海终于重归明朗。他抬头望去,一轮皓月当空而照,明月之上一个笑脸盈盈相望:“吴大哥!”
吴痕心中轻松坦然,他没有辜负这轮明月的等待,可恍惚之间,又无比凄然,这将是他们最后的相逢,过往的沉重让清高的他难以担负,只听他道:“我撑到今日,只为了告诉你,林月,我愿意,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愿意娶你。”
“吴大哥……”卫林月的声音因感动而颤抖。
吴痕愧疚地低下头去,明亮的月光下,他的影子清晰孑然,他不由道:“无论在哪,我都只能顾影自怜,我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