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余韵却长留心中。凌潇潇深深望了吴痕一眼,在这一刻,她隐隐有种感觉,自己若是慢下脚步,再坚若磐石的意志也会被这种从未感受过的柔情融化。因此,她只能加快步伐,试图以剧烈的心跳掩盖心神激荡。
可是,这方法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因此凌潇潇想到另一种方法,将吴痕的往事一一讲给他听,尤其是他和卫林月的爱情,以此让吴痕接受去北月幻境的决定。同时也以此,压下自己不时涌上心头的非分之念。
接下来的十几天,每当新的一天到来,凌潇潇就要给吴痕讲一讲他的往事,这重复却又不完全重复的十几天,使她倍受煎熬。
☆、第七十一话 北月幻境
——枉心追逐,知落得镜花水月
二人一路向北,过了十几天后,眼前的景色终于发生变化,入眼处皆是一片霜白。凌潇潇也听说过“边地白草”(作者注:会在雪上情缘中提及)的故事,见到这景色,便知已到北地。
再行两日,眼前出现一座高约十丈的人形冰雕。冰雕处处映着光华,一片纤尘不染的雪白中,却又隐约蕴着淡蓝,让人心生仰望。雕像是一个双手合十、仰望天空的姑娘。她短发齐肩,装束简约飒爽,全然不像一个姑娘家该有的风格,可却偏偏不会让人有丝毫误会。雕像清冰为骨,洁玉为肌,无一处不浑然天成;裙摆轻飏,身姿绰约,无一处不恰如其分;眉目分明,面容如画,无一处不尽善尽美,直让人忍不住屏息驻足叹赏。可如此佳人,莫不是冰雕之故,却由内而外散发着实实在在的凛冽清寒,唯有一双澈如秋水的双眸,透着数不尽的虔诚炽热,才让她看上去不至于那般心薄裘寒。
看了一阵,凌潇潇才对吴痕道:“这就是冰雪女神像,据说她为了救下这里的人,甘愿牺牲自己,同时成全了君上的时间之力,民众为了纪念她,就在此地建了这样的雕像,这群人就是北月幻境的第一代住民。”
吴痕看了看四周:“可是,这里好像什么也看不到。”
凌潇潇点了点头:“嗯,不然也就不叫幻境了。”
二人在周围转看良久,直至傍晚,也没任何发现。吴痕一屁股坐到白草之上:“我们回去吧,我看是找不到了。”表情上不无期待。
凌潇潇看了一眼近来变样的夕阳,道:“回去哪呢?”
“回家啊。”吴痕理所当然的回道。
凌潇潇拿出断裂的法剑看了看,缓缓道:“我很久就向往四海为家,如今心愿达成,才明白,我要的不是四海为家,而是四海为家后的被牵挂。”
吴痕疑惑地挠了挠头:“你在说什么啊?”
凌潇潇恢复往昔之状:“没什么,可能北月幻境我们真的找不到了,但是有些事,我不能不告诉你。”
吴痕从地上站起,凑到近前:“什么事?”
“今早刚起,我给你讲的事你应该还记得,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见到一个姑娘,你很挂念她,她也很挂念你。”
吴痕把嘴一撇:“又来了。我都不觉得我自己挂念她,你为什么老说我……”
凌潇潇打断了他:“因为你失忆了。你知道吗,只有她能让你面对过往,重忆往事,这样,你才能自我救赎,重新拥有她!”
吴痕低下头去,先是自语自问:“重新拥有她?”继而再问:“那她会跟我走吗?像我跟着你一样?”
凌潇潇颇感心酸:“会,但是不能,因为她不在了。”
“那我怎么会拥有她?”吴痕有些明知故问。
“我指的是记忆!”凌潇潇对吴痕一直以来的抗拒终于恼火。
“那不就是拥有又失去她的记忆,这样的记忆,我宁愿不要。”吴痕语气也生硬起来。
“你怎能这么懦弱?”说了这一句后,凌潇潇将身背过,再道:“我的亲人也离开了我,我现在唯一拥有的也仅仅是回忆而已,但我也心满意足了,人最痛苦的是回忆,最宝贵的也是回忆,它会使你跌宕起伏于长沟流月中且流连忘返,思难以自抑,情不能自禁,或悲或喜,或笑或泣,如癫如狂,如痴如醉,你沉浸其中,沉沦其中,不能自已,无法自拔。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回忆,那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何况,你的回忆都是事实,总该面对、总会面对的、也总要面对的事实。”长篇过后,凌潇潇将目光投向吴痕,期待他能够理解。
吴痕急忙避开,低下头不情不愿道:“好吧,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虽然凌潇潇长篇大论他没有听懂,可他还是选择了成全她。
“什么办法?”凌潇潇既期待又惶恐地问了一句。
吴痕道:“听你说在北月幻境可以见到日思夜想的人,那你说如果在这里你不断地想着北月幻境出现,会怎么样?”
凌潇潇思考一会,也觉有理:“好,那我试试。”
半个时辰后,月亮已悄悄升起,虽然北月幻境还未出现,可是颇懂异术的凌潇潇感觉得出来,这个方法绝不会错。只是,或许是她的思念不够,北月幻境迟迟无法出现。凌潇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