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说过,使用这样的咒语后,一定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听到这话,一下子流出泪来:“是我害了你,是潇潇害了舅舅。”
叶落强撑着站起身来,继续欺骗道:“你不用伤心,我不过是变得和平常人一样。”说完这句话,翻腾的气血再难强忍,几声重咳后,连忙捂住胸口,才将已到喉咙的血咽了下去。
凌潇潇问道:“可潇潇不明白,是什么让您甘愿付出这种代价?”
叶落又是几声咳嗽:“她就是我还是一个人的原因。”
听罢,凌潇潇愣了一愣:吴痕是从小天堂下来,那舅舅救下的姑娘一定是小天堂的人,既是小天堂之人,舅舅又怎会认识?想要再问时,吴痕的身影已从山上驰来。
叶落推开凌潇潇:“你呆在这里也帮不了忙,去做你想做的吧。”
凌潇潇面现为难:“我……”
叶落再道:“不要让之前的努力成空。”说完,晃悠悠的向山下的瑶琴走去。
凌潇潇看了一眼叶落的背影,心中疑道:“这是爱情的力量么?”想完,转头看向吴痕,可吴痕的速度极快,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吴痕已飞奔过去。凌潇潇轻念几句咒语,顿时脚下生风,向着吴痕追去。
叶落来到山脚,望着仍然在昏迷中的瑶琴,尽管只是二十多年前的一面之缘,可叶落早已万分确认,这就是当日的她,那个满腹心事却尽力安慰别人的姑娘。
见瑶琴侧身躺在地上,叶落弯下腰,勉强将她身子轻轻翻过,不让身体压着手臂。这时,因为翻身缘故,瑶琴袖口滑出一个袖珍物件,落地后现出原形。
叶落定睛一看,道:“九弦琴?”说着,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张已经有了年月的纸,其上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字,反复修改的痕迹随处可见,竟是一张琴谱。二十年前,叶落送别瑶琴之后,便努力回想当日的琴音,又在普通的七弦琴上反复弹奏,试图推演出当时的动听。可他尝试无数次,始终哪里不对。此刻见到九弦琴,在此性命无多之时,叶落只想重现一遍当日之音。
叶落再度提了提神,将九弦琴搬到三丈之外,轻放膝上,不断在琴上抚动起来。
时间过去良久,琴音始终杂乱。看着仍在昏迷的瑶琴,叶落心伤道:“难道这样的曲子,我再也听不到了,甚至琴音的名字,她的名字,我再也不能知道?”想罢,思绪不禁回到了当日情形,他仿佛再度来到了那一处山涧前,清澈的溪水从高处落下,在青色的石头上溅起一片水花,周遭万物生萌,草木华生,真是‘物色之动,心亦摇焉,物色相召,人谁获安?’那个绿烟一般的女子清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她不断地将心声诉诸于琴,那全神贯注地样子,让叶落当时就无法自拔。
往事幕幕浮上心头,叶落好生凄怆悲凉,此时心境,却正好符合了清明象天曲的爱而不得。叶落静了静心神,再度将双手放在了琴上,这一次,他终于成功了。九嵩山下响起一阵琴音,它空灵美妙,曲转绕梁,又直击心灵,如诉人声。恍惚间,九嵩山下仿佛只剩下这清明象天的琴声,让人分不清当下还是过往。
琴音飘荡好一阵后,叶落耳边传来一句轻柔的话语:“你怎么会清明象天曲?”声如珠玉落盘,清脆动听之极。
叶落抬头一看,一时分不清是梦是幻,不禁泪下。
瑶琴从地上站起,轻移到叶落身前,仔细看了一眼这个中年男子,这才想了起来:“是你?怎么受伤了?”
叶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勉强回了一句:“好久不见。”说完,再也难以稳住身形,在瑶琴的注视下倒了下去。
瑶琴急忙上前几步,扶住后一探脉息,惊道:“先置召唤咒语!”这时,那个写满琴谱的纸张也掉在地上,她只转头看了一眼,心中就泛起波澜。
按理,叶落在如此重伤之下,应该有着痛苦不舍,按理,他终于弹奏出清明象天曲,应该有着成功的喜悦。可是,叶落却超乎寻常的平静安宁。瑶琴甚为不解:“他是怎样做到在这样情境下的无悲无喜、波澜不惊?”
叶落何曾不悲?人即将死去,谁又不会没有一丝不舍难过?叶落何曾不喜,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重逢,哪怕是即将身死又有何关系?只是,两种心绪交织一起,只会是也只能是无悲无喜。毕竟,他再没有机会知道她的名字,他再没有机会说出当初的既见之喜。
瑶琴正想着,却见叶落将将视线停留在地上的纸张上,瑶琴似有所悟,目光一动,那张纸来到手中。她轻轻将纸张翻过,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愿在裳而为带,束窈窕之纤身;愿在木而为桐,作膝上之鸣琴!”
瑶琴不觉念了出来,叶落听罢,轻轻点了点头:“如果……有……来生,我愿意做……做一张……”说到这里,已昏死过去,甚至灵魂已经半赴黄泉。
瑶琴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使出了读心术。在短暂的时间内,瑶琴就知晓了叶落心中的一切,对自己二十年来的念念不忘、魂牵梦萦,以至每年那日都会去一个地方,在那里静立到天亮;对清明象天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