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刚被他召回来的棣。在西域的这几个月里颜玉舒也不知道棣去了哪里,但他却意外发现这次回来,棣身边多了一抹黑影。
那也是一只异兽,与棣有着完全相同的外形,但它全身漆黑,唯有耳尖有一撮纯白色的毛。看见它,颜玉舒的表情一瞬间就冷了下来,“你在这儿做什么?”他低声斥道。黑色异兽看着他,不动。
“回去。”他说罢,示意棣跟他走。小楼已经被仆人们打扫干净,他才迈入门栏就被黑色异兽轻咬住了衣服下摆。
颜玉舒回头,目光冷然,“你跟着我也帮不了我什么,给我回北炀去。乐舞也不敢不听我的话,你的胆子倒是挺大。”
它低下头去,低低呜咽了几声,模样十分可怜。
可颜玉舒的神情分毫不见缓和,“棠,回去。”
棣站在自己主人身边定定地看着自己同胞兄弟,耳朵时不时甩动两下,又抬头看主人神色不佳,刚刚抬起的前爪又放了下去。
颜玉舒一扯衣摆,毫不迟疑地走远。棠的前爪刨了几下地面,显得有些焦躁的在门口打起转来。
棣走过去用鼻尖碰了碰棠白色的耳尖,棠的尾巴翘起来甩来甩去,棣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呜声,棠抬起前爪原地踏了几下,最终迈步离开。
站在窗边的颜玉舒看着在他视线之中的那道黑影渐渐消失,神情有些僵硬。自身难保的乐舞还把棠遣来这里,简直是自寻死路。他的手指扣在窗棂上,用力到指尖泛了白也不自知。
陆砚笙回到总教一直很忙碌,也只有晚上才会来小楼与颜玉舒一同用晚膳。
而小楼外的花圃中,从西域带来的凝脂草经过颜玉舒的悉心照料已经开始生长。这倒是出乎颜玉舒的意料之外,他本没有抱希望那原本生长在炎热西域的植物在江南这种湿润的土地中会存活下来。
颜玉舒坐在三楼临窗的软榻上,此处视野极佳,所以他一眼就看见了匆匆往这儿奔来的熹姬。
不禁微微扬眉。在去西域之前就已经有一阵子没见过熹姬了,算算到现在,也有大半年了。熹姬正是芳华正茂的年纪,大半年不见,容貌是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可此时她匆忙的模样,却是失了平素的优雅仪态。
“颜公子!”熹姬提着裙子一口气跑了上来。颜玉舒的姿势不见分毫变化,直至对方边喘着气边说了一句话,那几个简单的字,让他倏地侧过头来。
“教主要成亲了!”
颜玉舒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了片刻不像是在说谎的熹姬,他静静地垂下眼睫不置一词。
☆、第十二章
“颜公子,教主已将不少侍妾送走,我、我也许也在其中之一,教主为将此事告诉你,应是不会让你离开,但是——”
“那是他的事。”颜玉舒出声打断了熹姬的话,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那双灰色的眼眸泛着朦胧的水光,却是凉薄至极。
熹姬睁大了眼睛,她咬了咬唇,道:“颜公子,难道你不觉得不舍么?”
“若他要我走,我断不会再留下来。”颜玉舒没有半点犹豫地回答。
熹姬闻言明显一怔,回神后神色倒是慢慢恢复了常态,她敛衽福身,微微笑了起来,低头道:“熹姬告退。颜公子,就此告别,请多珍重。”
颜玉舒冲她颔首,唇角的线条冷硬地抿着,“珍重。”
傍晚华灯初上,端着托盘的婢女们陆续来到了小楼里,训练有素的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收拾好了桌子,摆上一道道菜,而后退到了一旁的角落里,丝毫不引人注意。
过不了多时,陆砚笙就如往常一样出现,与颜玉舒坐在一起用膳。颜玉舒喝着翡翠白玉粥,夹了几筷子青菜,晚膳就这么算吃过了。可陆砚笙并不满意颜玉舒的食量,他唤人又为颜玉舒盛了一碗。颜玉舒半蹙起眉头,却还是又慢条斯理地喝下了小半碗。
“玉舒,熹姬白天来过了是么。”陆砚笙为他夹了一筷鱼肉,经过精心烹调的鱼肉完全去掉了腥味,鲜嫩可口,而颜玉舒完全没有食欲,冷眼看着面前的碗。陆砚笙当他默认,又接着说到,“那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快成亲了。”他也不做隐瞒,声音如常。
可颜玉舒依旧不作声,半垂着眼睫看不出神情,安静得就好像是一尊人偶坐在那里。
陆砚笙拧起眉头,俊美的脸庞立刻就阴沉了下来,“玉舒,她们都得走,但是我不会放你离开,你得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听到这句话,颜玉舒终于是抬起了头看向他,“你这是让我做你的禁|脔么。”虽然现下过的生活也与之相差无几,可颜玉舒知道自己现在至少还能自由行走在这里任何的角落而不会有人阻拦,只是他一直没有出去的意愿而已。可若真的成了禁|脔,他的生活范围就真的只剩下这幢小楼了。
“你可以这么想,但你若敢逃我绝不会轻饶。”陆砚笙冷笑,暴戾之色第一次毫不掩饰的显露在颜玉舒的面前,“你是我的,去留由我说了算。”说罢,他拂袖离开,毫不留恋。
婢女默默上前收拾一桌的菜肴,颜玉舒看着面前那碗热气犹存的粥被端走,眉目间隐现一抹倦色。
终究是觉得累了。他厌烦了被一味地禁锢,厌烦了陆砚笙时阴时晴的态度。他以为自己完全不在乎陆砚笙的那些事,却原来也并不是真的全然置身事外。因这认知,颜玉舒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陆砚笙的婚礼就定在这几个月里,从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