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琰勒住马,翻身下来,牵着马过去饮水。他自己便坐在了溪边草地上。司徒岚追上来时候,便瞧见了林琰一个人坐在那里,清瘦的背影瞧着很有几分孤单,登时便觉得心疼不已。
忙也下马过去,也不顾草地上脏与不脏,单膝半跪在林琰身侧,果然林琰怔怔地瞧着溪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非,子非?”司徒岚大惊,从未见林琰有过如此神色,忙伸手揽了林琰肩膀,“子非?”
“司徒,我想,想让若儿去西山书院念书。”林琰低声道。
司徒岚皱眉,“只是因为昨日云宁之事?”
林琰不语。
“胡闹!”司徒岚头一次有胆子斥责林琰,“林若才几岁?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书院里头连一个伺候的人都不许带了。就算赵咨允了你让林若进去,你叫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自己在那里怎么过?况且,昨日要说孟浪,也是云宁。你跟若儿较什么劲?”
林琰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并不是这样的。当初我过继时候,原就与父亲说好,林若年纪小,须得跟着我。其实说起来,这本就是我不讲理了。父亲不反对,我自是感激。可眼瞅着若儿越来也大,却依旧一副小孩子脾气。跳脱浮躁,日后怎么办?我想来想去,唯有让他离了我,吃些苦头,或许能好些。”
司徒岚听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瞧着林琰脸上神色,又有些心疼。额头抵着林琰额头,叹道:“你啊,瞧着聪明,其实就是个死心眼儿的。昨日云宁往我府里去了,我听着,不过就是赶巧了而已。你何必这样?难道送走若儿你心里就好受?要说起让若儿长些心眼儿的话来,不必别的,你只放他出去多看看,保管就有了。”
林琰昨儿一夜未睡好,只琢磨着怎么扳一扳林若的性子。自己此时回想起来,确实也真的钻了牛角。
捶了一下脑袋,也自笑了,“真是的,我怎么一想到放在书院里好,就怎么琢磨都围着这个主意了?”
“你那是关心则乱。但凡跟那个小祖宗有关的,你哪回不得在心里掂量几十个个儿?”司徒岚不无酸意道,“不过是个孩子,你觉得他心里不明白,其实哪里是呢?说不定,长到你这么大,他比你还厉害些呢。”
林琰但凭着一股子气顶着,才要决心把林若送到书院去。此时一泄气,又犹豫起来。
司徒岚知道他脸上挂不住,忍着笑道:“行了,别气了。不就是云宁撞上了你家妹妹?了不起,让皇兄赐婚,你妹子做个侯府夫人也不算委屈了。”
林琰大怒,抬脚便踢了过去,“说什么呢?我妹子才十三岁!”
司徒岚躲过了这一脚,后杯直冒冷汗,子非踢的,太是地方了。
“十三不小了。多少人家的姑娘都是这个岁数就定了亲事,只待及笄之年,便能成亲了?况且,云宁除了人木讷了些,也还算是不错。父母全无,世袭的爵位,到哪里找这样的人家去?”司徒岚越说越觉得自己主意不错,下死劲儿撺掇。
林琰横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家世确实不错的,好的太过了些。你们这样的王侯府第,最是不能去的。你那表弟如今都多大了?便是年纪不说,日后他这三妻四妾的,总是有的罢?”
司徒岚摸摸鼻子,脸上现出几分尴尬,又凑过去低声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这小子从小儿受了他爹冷待,许是心里落下了毛病。那日我父皇也还说,要替他看一个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待他出了孝就成亲。你猜他说什么?”
林琰一挑眉,司徒岚看他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中映着自己的身影,心里不免痒痒,笑嘻嘻道:“他说,他娘后半生郁郁寡欢,都是因为他父亲。因此,他倒要求个恩典,不要父皇替他指婚,只要自己看一个情投意合的,一辈子两个人过才好。”
林琰听了大为纳罕,这个时候,能这么想着的人可是不多。那但凡家里头不是揭不开锅的,哪个男人不想着娇妻美妾?若要这么说,云宁倒也真是个不错的人选。
司徒岚看他垂着眼皮思虑,心痒难耐,凑过去在他耳后亲了一口。
林琰冷不丁地被他偷袭,只觉得他温热的气息便在耳畔,只撩拨的人有些心跳不稳。忽又想起来这厮后院有男有女,与人家云宁天壤之别!
大怒,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司徒岚,冷冷地哼了一声,过去牵了马便往回走。
司徒岚心里大叫委屈,忙忙地跟了上去。
林琰心里事情放开了,便轻快了不少。半路上遇见了骑马小跑的长乐儿几个,带着人又回了城。长乐儿吉祥也不敢问,只当是郊外踏青了。
不过,林琰这两日注定了不得安生,才回了府,便瞧见林成一路小跑着迎到了大门口,面上都是焦急气愤之色,“大爷,且快去瞧瞧姑娘那里。方才荣国府来人,不知说了什么,姑娘气得将人哄走了,自己哭了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gt;_lt;)~~~~ ,我受伤了……
帝都雷阵雨,梅子扑过去关窗户拉窗帘,缺德的某人,将一盆仙人球放在了窗帘后晒太阳……
皮埃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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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爬下去补教案,留言啥的,等我补完了,群扑大家……
☆、……
却说林琰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