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石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身材高大,瘦骨嶙嶙,四肢粗长,一年四季留着平头,两只眼睛牛一样瞪着,一看挺吓人的,其实人很和气,是个只知道出力干活的标准农家大汉,沉默寡言,一说话嗡声嗡气,但说的并不清楚,如果不细听,或者和他不熟悉,还真不知道他在说啥哩。
李宝石的老婆叫商玉娥,我们这些小叔子都叫她小娥子,她也不恼,总是乐呵呵的。娥嫂子是个虎背熊腰的女人,说她虎背熊腰,并不夸张,她老公除了身材比她高一点,论身宽体壮,还比不上她哩她是个勤劳肯干的女人,别看身子粗壮,干起活来,可灵活了,而且手头很快,装砖卸砖,比老公都利索,我是自愧不如的。
他们夫妇两人,就像大多数农家夫妇一样,男人是个沉默寡言只会干活的汉子,女人是个嘴快手快能当家的女人。
签于李宝石夫妇的长相,他们能生于李纯这样的女儿,我以前还是很疑惑的,不知道是那里的因素突变,生了一个如花似玉漂亮女儿。速度首发。直到有一次,看到了娥嫂子的娘家弟弟,这才知道,原来李纯长相,随她舅舅,她舅舅就是个身材修长面目白净的漂亮男人。有人说三辈不离姥姥家的门,还真不错的。可惜她舅舅不是个好东西,这在以后,会提到的。
李宝石夫妇生的那个儿子,倒是和他们夫妇很相似,尤像李宝石,头角峥嵘,眼如铜铃,憨憨壮壮要不说一代更比一代高,这个李吉儿虽然长相随他爹,但比他爹有能耐多了,就凭能参加这次的“轮——奸案”,就知道他表里不一,表面是个沉默的好孩子,其实背着父母在外不知干了什么坏事。
李宝石和娥嫂子进来的时侯,还在谈论着门口停放的是谁的摩托车
李宝石在说:“……济南轻骑?像他舅的,是不是你兄弟来了?”
娥嫂子说:“俺兄弟的也是轻骑,不是这个牌号,俺记的。是谁哪?”
两人一边说,一边从门廓走进了院子。
我早就站起身子,走到堂屋门口,笑着说:“是我哩。二哥,二嫂,回来了?”
李宝石夫妇看到我,明显愣了愣,李宝石说:“咦,咋是你,你咋有空来了?”
娥嫂子则大呼小叫起来:“呀,这是吹的啥风,咋把大村长吹来了?大村长,你还记得你这个二哥二嫂子呀?有几年没来了?”
我嘿嘿笑:“二嫂子的嗓门,还是怎大呀,你在这里说话,声音能传到你娘家去,嘿嘿,几年?也没几年吧?”
娥嫂子的娘家,就在我们后面的村子,两个村子距离不到一里路,说真的,如果娥嫂子站在我们村头,冲着她娘家的村子喊上一声,还真保不准她娘家人能听到哩。首发
我们说着笑着,我掏出香烟,递给李宝石一根。李宝石的手上全是砖屑,用手根夹着香烟中间,递到嘴上,伸手在自己的衣袋里拍着,好像在找打火机。夏天衣服薄,我早看出来他并没有打火机,他自己也知道,只不过是做个样子。我就笑着再给他点上火,他就憨笑着接受了,美美的抽了一口,说:“你先上屋子坐着,我洗洗手。”
娥嫂子早就端来了洗脸盆,盛好水,一边洗手,一边说:“大村长,是不是来收修路钱了,俺可都交了,人头钱交了,拖拉机钱也交了。”
我暂时没有说真正的来意,先扯淡一下,笑着说:“今天拉了几趟了?”
“几趟?”娥嫂子一边向脸上捧水,一边语气不清的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砖少车多,一天最多拉两趟,这个时侯,当然是只拉了一趟啦。”
这时侯,李宝石洗过脸和手,从水井旁边取过一条毛巾,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两把,说:“进屋吧。”他把毛巾递给了刚洗过脸的老婆,伸手小心翼翼的从板凳上取过刚才放上去的燃了半截的香烟。
我和李宝石一块走进了堂屋,又坐了下来。
在我和李宝石夫妇说话的时侯,李纯一直微微笑着,站在旁边,我们进屋之后,李纯也进来了。
李宝石吩咐女儿:“把矿泉水烧开,把我抽屉里的那包茶叶拿出来,叫你大众叔品品。你这孩子,也不给你大众叔烧水,就让他喝生水呀?你不知道你大众叔喜欢喝茶水吗?”
我笑着说:“不用麻烦了,喝啥都一样心里忽然感到一丝温暖,十多年没有好好在一起聊天过了,想不到李宝石还记的我的习惯。我的习惯就是喝茶水,热天也是喝茶水,每个月我都要喝下去二三斤茶叶。我忽然感到,我是要好好帮帮李宝石和他儿子,度过这个难关。
李纯笑着吐吐舌头,对我一笑,又对她爸爸说:“大众叔都有十年没来过咱家了,我哪里还会记得他的习惯?那时侯,我才七八岁。”
这时侯,娥嫂子随后跟进来了,一进堂屋门,就大嚷着:“宝石,你傻呀,这大热天,让人家喝什么热茶呀?吃西瓜,吃西瓜,小纯,去厨屋里拿刀来——切瓜吃!”
李宝石笑着望着我,诚挚的说:“大众,你说咋着?是吃瓜,还是喝茶?”
我知道李宝石是个诚实的汉子,他并不是不舍得让我吃西瓜,他只不过是想用他珍藏的好茶,来让我品品,表达他的心意。在我们这里面,对着一个朋友拿出他珍藏的香烟和茶叶,是最大的尊重。
我还没有说话的时侯,李纯在旁边开口了,笑容如花的说:“你们大人的脑子,真傻,就不会先吃瓜,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