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皇一进屋中,看都不看屋内众人,只是将目光向萧白楼的方向投去,当少年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方才满意地勾起嘴角,有闲心打量起书房其他人来。
然而所谓乐极生悲,女皇陛下志得意满的笑容在看到笑吟吟站在原地向她行礼的某人之时瞬间僵成一块脆石,随着“咔咔”几声碎成几瓣,掉落在地。
幸亏这几日训练还算颇有成效,女皇咽了咽口水,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假装惊喜地笑道:“怎么魅凤侍今日也有空到此处?”
九方幼清生怕女皇一怒之下赶跑自己的救星,连忙扯出一抹甜美笑容抢先回答道:“回陛下,幼清与魅凤侍一直以来都趣味相投,互相引为知己。此次他也是和幼清一同过来,希望能多多学些东西,增强自身修养罢了。”
“正是如此。”莫默笑着接口道,“说来着实惭愧,陛下政务繁忙,尚能抽出时间每日来书房旁听,安歌却一直闲懒,直到今日才知发奋读书。有陛下楷模在前,安歌日后必当尽心学习,为陛下分忧。”
寥寥几句话,在旁人耳中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恭维之语,但不知为何,九方嫮心中却浮起浓浓的心虚来,不由暗暗揣摩道:“上次寿诞,本以为迎来一位清秀隽雅的可口美侍,没想到却是一个掌握朕生死大权的侦查员!自那以后,朕对这位魅凤侍自然是摸不得碰不得,甚至要敬而远之。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位同款类型的小美男,还未勾搭到手,怎的又会碰到这个煞星!莫不是……他知道我想泡萧白楼?!”
想到这里,女皇只觉冷汗淋漓、战战兢兢,一堂课下来,竟似全神贯注于课业,再不敢向萧白楼觑去半分。
那授课文臣不知她心思,看到女皇如此模样,只道是女皇勤勉,顿觉心底大为欣慰,暗赞吾皇圣明!这番巧合,只能让人感叹,大概便是所谓“美好的误会”吧!
直到下午课业完毕,摆驾回到寝宫,九方嫮这才恍然醒悟过来:“对了,我的目标是萧白楼,又不是侦查员大人,怎的好似做贼心虚一般?!想必定是因为侦查员大人在场,自乱了阵脚……九方嫮啊九方嫮,你果然还是道行不够啊……”
就在她悔不当初之时,却听到门外通报凤君安宜修求见。
“宣。”
当安宜修进来,讲完自己的请求之后,九方嫮不由有些诧异,挑眉问道:“凤君的意思是,想请三位凤侍协助准备三月后的四国联会?”
“正是。”凤君安宜修垂眸应道,语气颇有些冷淡,却不失恭敬,继续道,“臣妾自生下太女之后,只觉精力一日不如一日,四国联会是何等重要之事,仅凭臣妾一人之力,只怕很难让各位侍臣满意而归,若是伤了几国之间的和气,臣妾便是百死莫能辞咎,所以还请陛下恩准,让三位凤侍弟弟一同操办,臣妾方才心安一些。”
“凤君真有此打算?”九方嫮颇有些不确定地再次询问。
自她穿越以来,在这后宫之中除了侦查员魅凤侍之外,最为忌惮的,便是这位始终神态自若、不动如山的凤君殿下安宜修了。
在原主九方嫮的记忆之中,她与安宜修自小便订有婚约,在她还不是女皇,仅为皇太女之时,安宜修便以正君的身份嫁入东宫,为她育女生儿。只可惜这位凤君殿下仿佛一直以来便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让女皇尊敬有余、爱意不足,下一年便又纳入一些小侍。安宜修竟也仿佛完全不放在心上一般,只是尽心尽责地做好一位凤君应该做的所有事情,将女皇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此次特来凤驾面前请求让几位凤侍从旁协助,还是历年来的头一次,也无怪乎女皇如此惊讶。
“臣妾确是真心实意的。”安宜修垂下眼睑,注视着自己白皙如玉的双手,行礼答道。
九方嫮思索片刻,微有些皱眉道:“有凤侍从旁协助固然是好,只是他们从未有过管理后宫事务的经验,更勿提还是如此重要的四国联会,凤君还是——”
说话间便是想拒绝。恰在这时,突有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心头,让九方嫮眼神微微一亮,话锋急转,接着道:“凤君还是要好生在旁教导才是。朕今日便下旨,让他们下面几个月都住到你的宫殿偏殿去,便于你们共同准备联会事宜。”
“这……让几位凤侍屈居臣妾偏殿,怕是委屈了他们,还请陛下三思。”安宜修秀眉微蹙,颇有些犹豫地劝道。
“不碍事不碍事,便就如此吧。”九方嫮笑眯眯地摆了摆手,隐在宽大宫袖中的拇指颇有些兴奋地快速摩挲着食指指节,“有凤君替朕操办四国联会,朕心安矣。凤君也要多多保重身体,若有繁琐之事,自去交待几位凤侍去做,若是他们胆敢推三阻四,不必顾忌,自去惩处。”
“臣妾,遵旨。”安宜修垂首,缓缓行了一礼,那悄悄隐于袖间的手指,不知何时早已攥紧,将粉润的指尖绷成苍白。
九方嫮丝毫不觉面前凤君异样,勉强维持着面上女皇的风仪,心底却不由乐开了花:“朕果然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上聪明绝顶第一人!只要凤君将侦查员大人召去准备联会,他自不会有暇来顾及朕。三月过后,朕想必早已将那萧白楼纳入后宫,也便不用受那莫名心虚的烦扰了!”
想到这里,九方嫮紧抿的唇角还是忍不住勾了勾,假装疲倦地打了个呵欠,那凤君自是识趣之人,连忙行礼告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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