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怎么来了。”说完往他身后看去:“许君呢?”
“麻麻在外面,红叶姐姐,这个送给你,谢谢你给我送了娃娃。”
精致的小泥人竟然与自己一模一样,红叶十分喜欢,抱着小座敷的脸“吧唧”就是一口。
不过,对于小座敷喊许君麻麻,红叶还未表示出疑问,便被小座敷拉倒院子墙边:“翻墙吧。”
红叶看看自己穿着的迈不开腿的长裙以及脚上的木屐:“我还是不去了吧。”话到一半,小座敷已经利索地坐在墙上朝她伸手了。
另一边许君的声音传来:“喂!小心点。”
也许是因为夜色中那一声朦朦胧胧的,红叶不知怎么地,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感觉,只要自己穿过这座墙,就能获得自由一样。
她甩掉木屐,将那束缚着双腿的碍事裙子拉到膝弯处绑个结,细白的手臂攀在墙头上,爆出从未有过的青筋。
光着的脚趾蹬在墙上确实不好受,可是比起待在屋里想那些流言蜚语来说,那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站在墙头那刻,目之所及是灿烂炫目的灯火,河流上到处是画舫,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间,她甚至能看见舞娘们曼妙的身姿。
那是一个与少女良妇无关的世界,然而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释放着叛逆的因子。
墙下,许君张开双臂稳稳接住她。
他觉得红叶有点不同了,但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来。
“走吧。”红叶扯着裙角笑。
许君:“你得先换身衣服……”
红叶指了指许君身上的那件,调皮地眨眼:“我觉得你这身就不错。”
许君捂住胸口:“你想对我做什么?”
红叶嘿嘿坏笑:“小娘子,从了大爷我吧。”
说罢,两人相视而笑。
许君知道,红叶心里已经毫不在乎那些流言了,她是个坚强的人。
心情极好,许君索性找了家客栈,与红叶换了衣服,红叶将黑发盘起来塞在帽子里,整张脸透着俊美,是个帅气的小姐姐。
红叶见到许君也是一惊,没想到他穿女装一点也不违和,反而有种雌雄莫变的气质。
许君挽着红叶的手,半弯着腿靠在她肩膀上,捏着嗓子说:“公子以后可要对奴家好哟。”
红叶低沉着声说:“咳咳,那是自然。”
小座敷一脸黑线地望着两人,两神经病!不过吐槽归吐槽,小座敷还是忙不迭地一边拉着一人,往热闹处去了。
妖琴师一曲闭,起身于白纱后躬身谢客。侍女递上一排拜帖,他扫都不扫便抱琴向二楼去了。
厅内众客人见此次拜见无望,顿时哀叹四起。
源博雅斜靠在垫子上喝酒:“怎么,没想到你的式神人气这么高吧。”
晴明挡下博雅递过来的酒杯,抿唇不语。他人静坐着,神思却已将整个屋内探查了一遍。
二楼偏僻的角落里还留有那人的味道,很淡,像是散去不久后留下的一点,这说明人不在?
博雅坐起身,惊道:“你什么时候练到这种境界了。”
晴明兴致缺缺:“你要是有个逼你的爹,我估计你就不止我这境界了。”
博雅一乐:“那是,论资质,你不及我。”
晴明乐得不反驳他,博雅又说:“说到你爹,我倒是觉得很奇怪,雅子公主从小就喜欢你,好说也是当今最受宠的公主,你父亲竟然不愿意,还为你跟红叶的婚事请旨。”
晴明面色如水,未有波澜。
博雅越发的不明白:“你两的婚事没少得罪公主吧,听说她刚知道的时候也闹过,不过他父亲竟然二话没说,就批了婚事,这下她也没辙了?到底什么原因,让你父亲宁愿放弃权势?”
“我以为你明白。”
晴明水蓝的眼看着博雅:“红叶身上流淌着一种古老的血脉,与之结合所生的孩子,力量会更为强大。”
博雅张着嘴,发不出声。
他从未见过晴明如此说话,语气中分明带着嘲弄。
“驸马算什么,不过是依托在公主身下徒有虚名的附属品罢了,我父亲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虚名……”
晴明端起酒,仰头喝下,他平时甚少碰酒,辛辣的液体在唇舌间爆裂开来,烫得他舌头发直。
“他要的,一直都是力量,否则他一个小小的编外官员,如何能攀上皇亲?坐稳大夫之位?当年我亲眼看着我母亲被扫地出门,那会他还不知道她是白狐族吧,等他知道的时候……呵……”
“至于亲事,即便天皇再宠爱雅子,但对于我和红叶结合所带来的强大力量,那点宠爱又算得了什么?”
博雅拦住他端酒的手,摇头:“你醉了。”
晴明放下酒杯,尽管舌尖满是苦涩,但面上不显颜色,仍是那个人人敬仰的大阴阳师,仿佛刚才说的那番话与他毫无关系。
但博雅知道,那不过是假象。
作为挚友,他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晴明像普通人一样,汲汲于功名,平稳顺遂地过一辈子;另一方面却又希望他能顺应本心。
“真的好烦。”
晴明推开酒杯,起身:“时候不早了,回吧。”
“依你,都依你。”
两人在月悬至中时从酒肆里出来,一个是千杯不醉,一个喝几杯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呼,明明那么瘦,怎么这么重?”博雅掺着晴明走了几步,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地把他往墙根一推:“喝不了还喝,真是的。”
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