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没事吧?我看你一天精神都不太好。”
言有志摇摇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儿。”
“放宽心,别对自己要求太严了。慢慢来多练习几遍,会好的。再说对新人大家不会太苛刻的。”
言有志心里苦笑,却还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我没事,你们先走吧。”
廖强在后面收拾好了乐器,走到两人身边。
“我说,咱去喝一杯怎么样?唱了一天了,放松放松。”
“不了,你们去吧。我在这儿再待会儿。”
言有志从以前开始就经常不和大家一块行动,大家也习惯了他这种性格,便没再强拉,林凡和廖强离开之后练音室里就剩下言有志一人。
人们对新人不会那么苛刻?也许是的,可这些人里绝对不包括沐盛。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言有志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追赶着一直逃,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松懈的那一刻也就是他末日来临的时候。
他没有时间慢慢来,这首曲子必须成功。
可随即他又颓废了下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静下来好好的完善这首曲子了。所以他才会把自己的曲子交给制作人去编曲,果然,最后出来的效果怎么也不对。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并不是对方的错,只是自己的心情他人太难理解了。
就像劳斯特说的,疲惫、压抑,却无法停止渴望。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心事,可自己的谁懂?
言有志独自一人坐在练音室里,烦躁的来回走动,他想到万一这首歌没有成功,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呢?可随即他又晃晃头,不对,现在不能想这些,他要集中精神把音乐做好。但是庞杂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前途未卜、时间紧迫,无法掌握自己的未来、生活甚至身体;家人的误解沐盛的逼迫,烦恼总是层出不穷。这些东西让他终于停了下来站在录音室中间,压抑不住的怒吼了出来。
“啊----混蛋!”
黄家骏没想到言有志还会来找他,在他看来那天的对话就像是他和一直以来难以舍弃的东西或者说,他和言有志划下的一条界线。当然并不是说他们不再是朋友,只是以后维系他们关系的东西会越来越少。他们都将拥有各自的人生,沿着各自的生命轨迹越走越远。
所以在大半夜的时候他站在门口,对家里门被敲响而敲门的人是言有志这件事情感到有些困扰。
言有志站在门外,鼻子和脸都被寒风吹得发红,穿着黑色短大衣,缩着肩膀站着。脸上和黄家骏一样充满了困扰的表情。但是他和他感到困扰的原因可不一样。他们一个是因为还不能放下有困扰,另一个是压根没想放过对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困扰。
“我说外面气温可是零下七度,你是打算眼睁睁的看着你最好的朋友冻死在你面前咋地?”言有志语带不满的抱怨完,黄家骏这才让开身体把冻的半死的言有志放进来。
“都快十一点了,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干嘛?”
黄家骏看着言有志老样子,把鞋和外套一脱,往他沙发上一坐腿一盘开口道:
“找你玩儿。”
明天又要换沙发套,哎......
黄家骏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好。
“别没正形,有事儿就快说,明天我还要上课呢。”
言有志坐直身体,脸上有了些为难的表情。
“我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嘛。”
“用中国话说,如果你想用英文也行,只要你会。”
“我用埃塞俄比亚语行吗?”
“行,说吧。”
“你真懂埃塞俄比亚语啊?”
看着言有志故作惊讶的脸,黄家骏头疼的拿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才看了一晚上有关脑外科的临床数据,精神高度集中好容易看完了准备睡觉,言有志又跑来还一副欲言又止、插科打诨的模样,让他有些想发飙。
“你再给我装疯卖傻我立马给你丫扔出去你信吗?”
“信,我信,我哪敢不信啊。”
言有志立即有些狗腿的笑道,然后又不说话了。
黄家骏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拿起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往他身上一扔。
“那赶紧吧,你该干嘛干......”
“家骏......”
言有志突然软弱的声音让黄家骏突然住了声,只见他低着头看着地面。黄家骏顿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他怎么了,他的心情忐忑不安害怕却又带点期望。
“你能帮我个忙吗?”
黄家骏的喉咙有些干燥,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才开口问道:
“什么忙?”
声音听来很紧绷。
“帮我编曲吧。”
“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觉得我想表达的这种心情,只有你能明白。”
“什么心情?”
言有志听黄家骏这么问,觉着这件事儿有门,便拿出自己写的词曲交给了黄家骏。黄家骏接过来,先看了曲谱然后再看歌词。看着看着,黄家骏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像夏日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暗沉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