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胡同里。雷婉芬没有再跟进去,原路返回……直到用尽所有的力气,雷婉芬看着夜幕下的车流、人流唉声叹气……
“快走,臭乞丐。”一个中年男人厉声咒骂,还推了下已经气喘吁吁的雷婉芬。
“滚开,你说谁呢。”雷婉芬气愤地骂回去,瞪着眼睛怒视着对方。
“说你呢,臭乞丐。火车站全是你们这种人,天天跟寄生虫一样活着,不要脸。”中年男人气焰嚣张地讽刺。
“滚开,你才不要脸呢。”雷婉芬站起身,将手里的小瓷碗扔在男人的胸口上,转身跑向公交车站。
身后的男人在骂些什么,都已经听不到了。雷婉芬哭着跑向公车站,坐上开往未知方向的公交车……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受到过这种对待,甚至在失败的婚姻中都没有被人骂成这种落破模样。可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也只是自己造成的,不能怨别人……
像是冥冥之中的引导,公交车的终点站竟然就在火车站旁边,雷婉芬又困又饿地走下车,走向灯火通明的火车站候车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互相拥挤着坐在一起,准备检票的站口被堵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的候车大厅里不断有车站管理员巡视……雷婉芬在候车室的小卖部里买了一袋牛奶和一个面包,坐在候车座位上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今天之前对大鱼大肉都嫌弃的人,竟然被饿成吃面包都会狼吞虎咽,雷婉芬再一次哭了出来……
自从三天前雷婉芬离开后,雷翎珀一直都提心吊胆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每天晚饭过后都会抓起电话反反复复地拨打家里的号码和雷婉芬的手机号码,结果没有改变,都没有回声。
雷赜楷从书房里忙完事情,就看到手握着电话听筒抹眼泪的雷翎珀,走过去坐在小人儿的身边,将人搂进怀里安慰……
“哥哥,你说妈妈会不会真的离家出走了。”脸深深埋进大哥的颈窝,雷翎珀哭声闷闷地问。
“乖,别担心。母亲正在跟我赌气,两天后一定会打电话来。放心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雷赜楷低头亲吻着小人儿的发旋儿。
“哥哥,二哥呢,他有没有消息。”雷翎珀抬头,可怜的小脸颊上流淌着两条小河。
“应该没有什么事情,不然早打电话了。放心吧,凓昉每年都会离家出走无数次,应变能力很强大的。”雷赜楷亲吻着小人儿哭肿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被打湿的羽扇般漂亮。
“哥哥,我好怕妈妈和二哥像爸爸那样离家出走。你看,爸爸都健康出院了,为什么还不愿意回家看看我们呢。我都不知道爸爸长得是什么样子。每次想到爸爸的脸,就看哥哥的脸,告诉自己,爸爸与哥哥的脸是一样的。只是爸爸的脸上有皱纹,哥哥没有。”雷翎珀略带抽咽地诉说着多年来内心对父亲的幻想。
听着怀中小人儿的倾诉,雷赜楷全身紧绷绷地抱着,微微变粗的喘息被刻意地压抑,“乖,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雷翎珀转身看着大哥严肃的脸,“什么事情?”
轻叹,雷赜楷像抓着即将失去的珍宝一样凝重的盯着小人儿的脸,“林勇已经死了。”
呆滞,雷翎珀张开嘴想要说却又闭上,豆粒大的泪珠像是串了线的帘子劈劈啪啪地往下掉,不停摇着头,身体因为抽泣而微微颤抖……紧紧将小人儿抱在怀中,雷赜楷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真实来掩盖另一个真实。
反身扑进大哥的怀中,雷翎珀带着稚嫩未脱的哭泣声,脸深深埋在大哥的胸前,“哥哥,为什么杜哥哥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对不起,是哥哥的错,是哥哥的错。”雷赜楷低头吻上小人儿的后颈,落下一个又一个热烫的印迹。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的事情。”雷翎珀更深更切地抱着大哥的腰。
“在杜可唯告诉你的前一天。他很平静、很安然地死去。睡梦中,没有痛苦。”雷赜楷尽量把林勇的死亡说得不痛苦。
“哥哥,那爸爸被埋在什么地方了?有没有立墓碑。”雷翎珀仰头看着雷赜楷的一脸心疼。
“在一个很不错的墓园。”雷赜楷揉摸着小人儿哭红的脸蛋。
“哥哥,我想去看看。”雷翎珀小心征求。
“不行,你的体质太弱,连医院、商场那种人多的地方都避免让你去,更何况是墓园呢。”雷赜楷驳回雷翎珀的要求,虽然他知道翎珀一定会生气。
如雷赜楷所料,雷翎珀立即嘟起嘴巴不高地垂下眼睛,还一直抽抽泣泣地不停流着泪珠。起身走到留给杜可唯的卧室,重重地关上门,再也愿走出来一步……
中国人对祸事连连常用一句联想的话来概括,便是‘人点儿背了,喝凉水都会塞牙,吃豆腐都会噎死’。所以,像雷婉芬这样自讨苦吃的人当然也会背点儿走到底。常言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原本想在火车站候车大厅里渡过一夜的雷婉芬好死不死地被人抓了个现形,当即被送到城东郊的平安救助站。
救助站,大家都知道,那是各个省、市、镇、县的地区政府为安置流浪的人员,并且安全的将他们送回家乡而特别设立的慈善机构。可以想得到,雷婉芬被当成某外地的乞讨流浪者送进救助站。
当晚雷婉芬吃得香甜、睡得安稳,一连三四天都平平安安地住在救助站里。那些工作人员怎么和她沟通淡话,她都一言不发,只会一味摇头。直到第七天,雷婉芬终于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