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大只华可没让傻宝当现场观众,而是让阿志带他到客厅里去喝粥。等他回到厨房时,拔完毛的大田鼠光着身子已经在砧板上了。
不是傻宝没眼福,而是大只华考虑到他胆子小不宜观看宰田鼠的那种情景,不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就麻烦了。阿志是过来人,知道整个过程,却没说……处理好野物内脏等杂物后,大只华用了少许盐洒在它们身上便放好在一边,准备明天拿去焗窑。
而另一边。
六指强、靓春、威仔三人,也是到处‘借’鸡‘借’鱼‘借’番薯,各‘借’了一样。他们所说的借,阿志后来才知道就是那种勾当:
番薯是三人带着锄头去番薯田‘挖掘’回来的,他们找准其中的一垄并掘其三分之一,还不忘还原现状,最后也有小半麻袋的番薯,足够了;鸡肉是三人在村野某鸡场的养殖树林里‘拾掇’到并秘密处理的,一个就够了;鲫鱼(非洲鲫)是三人在私人承包后的大水塘里‘借钓’的,好几条也够了。
阿志终究不得而知他们‘借’食材的具体细节,因为他们死活不肯承认这是何处拿来的东西,坚定认为就是‘借’回来的。
星期天!
赤紫坡----路水村外的一片田野泥土坡,它的不远处有一座破旧土地庙。
六人相伴拿着一大堆东西来到目的地。
“靓春和大只华你们两个赶紧起窑先,阿志看看还有哪些没处理的食材,也赶紧包装一下!”等大家放好手上的物品后,六指强便开始像领导一样分配工作,“威仔和傻宝去捡一些柴火来,捡多一点。”
大家对六指强这个总指挥的任务安排很是满意,大个干重活,小个做轻活,不大不小的阿志已在慢慢处理腌渍过的鹌鹑肉和田鼠肉。
很快,靓春就挖好圆形且有大洞口的土坑,大只华用干燥的泥土块,围绕土坑边沿一块一块的往上放,直至封顶,许久堆砌起两个宽约50公分,高约80多公分的金字塔形小土窑。
威仔和傻宝早已抱着一大堆柴火回到土窑傍边,并腾出手来帮阿志处理各种未处理的食材,尤其是那只包装手续有点麻烦的走地鸡。大只华开始给土窑加柴点火,刚开始烟雾乱串,风向好像不对,吹到周围的人呛得他们眼泪直流,赶紧跑开,直到火势大了起来,情况才彻底好转。
起初,窑里飘出的浓烟与六指强嘴里吹出的香烟互相结伴,袅袅而去,腾空消失。
“来几支!”靓春看见六指强在抽无双烟,走到他身边,问他要了三支,一支自己抽,另一支给大只华,还有一支点燃后给还在弄黄泥土的威仔,黄泥土要用来涂抹在包装好的走地鸡外层。
泥土窑里的火烧得越来越旺、越旺越红,直到顶层的干泥土块看似铁水那样通红透亮,此时两个金字塔窑上黑下灰里红,数不清的火舌往大大小小的空隙处乱伸出来,无情的煅烧将它们裹挟住的干泥土块,使得这些土块一碰它就碎。
“来来来,准备放东西了!”看到窑顶的泥土块几乎没了起初的黑色,六指强提醒靓春等人,自己准备捣窑埋食材了。
六指强首先是将左边土窑里的炙热柴炭及余灰全部挖出来,放在窑口外边,紧接着向里面抛洒一两层干泥土沙作为铺垫,开始把所有食材一层一层的放进去,就像摆放大盘菜那样。
他先把易熟的大番薯、花生和山药等放在最下面,从土窑顶尖捅开一个小口,掉几块火烧泥块下来覆盖;此时他万分的小心,要是没等其他东西放进去,整个窑就崩了,虽不是前功尽弃,但也会非常麻烦;然后再继续放进鸡鸭蛋及腊肠,又捅几块热泥块下来覆盖;最后他才放上各种肉类。
右边那个土窑则是专门用来焗那个走地鸡,它已经被包裹得像一个橄榄球那样,外边满是一层层的黄泥,放法简单:只需底下铺上一层干沙子,直接放进去砸窑覆盖就行了。
这些食材,除了用大荷叶和黄泥土包裹,有些是用湿纸封好的。就是在乡村上完厕所擦屁股用的厚纸,用水淋湿后,它能在封闭的热浪热气环境中保持住蒸发的水分。
因为那时的纸不像现在的轻薄透气,而且还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食材,简直密不透风。
放好之后,六指强让阿志和傻宝俩人试试砸窑的感觉,每人各负责一个。
他俩只觉得没了柴火煅烧的土窑还是一阵阵热气逼人,难以靠近,有经验的大只华给他们找了两条长一点的树干,让他们拼命乱捅乱敲。六指强和靓春等人在旁边像看戏一样“咯咯咯……”不停的笑。
等到左右两个窑都土崩瓦解的时候,六指强他们也动手了,拿着铁锹和锄头,有的直接拿着砖头,一起把底下盖满各种美食的窑面整理平整,将刚才挖出后尚有余热的柴炭铺到两个窑面上,内外互热。
末了,他们才静静的等待着美食的隆重出窑……
☆、焗窑(下)
下半场。
略久,稍久,良久,许久。
“嘭嘭嘭!”六指强兴奋的用树枝敲打着土面,大声向靓春等人问道:
“谁!谁!谁来扒窑?”
他用手随便指了指大只华和靓春、威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