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慕抬起小脸,不服输的盯着宁钰谦,“父皇一定是因为小时候没有感受过母爱,所以才不能理解儿臣对母后的爱,更不能理解儿臣对与母后亲手所做的玉穗的珍惜。”他说的认真极了,宁钰谦忍不住头疼。
究竟是谁告诉宁思慕,他没有感受过母爱的?
他当时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让宁思慕占着阮央的东西才随口那么说的。可谁又能想到,这小娃娃却发了脾气。生生将何止虞的儿子打的整张脸都挂了彩,而自己却毫发无损。
宁钰谦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宁思慕身边。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对于母妃的爱有多重视。王才云曾亲手给宁鸿业做过一件衣裳,宁鸿业却不喜欢,转手就给了他。宁钰谦那时小,穿不上,硬生生的等着身量足了才穿。
可到了那时,那件衣裳早已不是时兴的样式了。
宁钰谦拉过宁思慕的右手,大拇指指腹果然磨出了血痕。他那时说,三遍《中庸》抄不完,便不许去见阮央。
这孩子想必是抄的很卖力。
“父皇并不是气你打了何锐。”宁钰谦软下声音,终于有了一点为人父的自觉。
宁思慕很少听到宁钰谦这样和他说话,他三天都没睡好觉,一直在责怪他,然而现在听着他好言好语的说话,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中庸》里头有一句话,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宁钰谦缓缓念出这句话,最后抬起眼,问:“可是懂了?”
宁思慕摇了摇头。
宁钰谦叹了口气,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这么蠢,以后怎么保护阮央?
“父皇的意思是,让你找个高明点的法子。《中庸》上讲的都是君子之道,前几日的那件事,你大可以婉言谢绝,不至于当着何锐父亲的面动手打他。”
宁思慕显然更不理解了。宁钰谦有时说的一些话总是让他觉得深奥难懂,可细细想,却总能悟出些道理来。
他低着脑袋想了许久,最后看着宁钰谦,认认真真的说:“父皇是让我耍阴招?”
宁钰谦抬手敲他额头,又道了一句:“道并行而不相悖。”
宁思慕还在想着宁钰谦说的话,然而宁钰谦又道:“三遍《中庸》抄了似乎没有什么用处,连里头的话都记不清。”
宁思慕苦了脸,他手抄的好疼,都磨破了皮,肿了起来。他不怕疼,可怕母后看了心疼。
他难得朝宁钰谦示软:“……父皇。”
宁钰谦起身,将桌上的一叠宣纸塞到宁思慕怀里,道:“再好生看看,以后行事切忌鲁莽,凡事三思而后行,莫要再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了。”
宁思慕看着宁钰谦板着的脸,忽然问:“父皇,你是不是妒忌母后喜欢我?”
宁钰谦:……
71、被爱 ...
七月盛夏的时候, 阮驰和裴芊大婚了。
那时太阳照着地面,就连空气也是燥热的,阮央吃着瓜, 欣慰的看着又长了个头的宁思慕背书。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古代的皇子生活都这么苦, 宁思慕不到六岁就每天被宁钰谦逼着学习各种东西。
阮央其实有些心疼, 但宁钰谦说慈母多败儿,还说他们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身为皇室子弟本来就应当比其他人更加刻苦。
从而导致阮央见宁思慕的时间直线下降。因为宁思慕太忙了,他的时间被排得很满。
宁钰谦换好衣裳后就从殿里出来了,阮央将手里的西瓜皮扔掉, 走到他身边主动地牵住他的手, 道:“我们走吧。”
宁钰谦要去给阮驰主婚, 说是这样显得阮家深沐皇恩。
阮央第二次到阮家, 见着堪称奢华的阮府时内心的震撼已经比第一次少了很多。她对阮府没感情,可是她现在是阮央,她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自然也得替人家守护好家人。
宁思慕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来, 将自己的手塞到阮央手里, 对着宁钰谦笑的一脸挑衅。
哼,弱者。
宁钰谦对他的仰视视而不见, 阮府很热闹, 但在他来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消了音。阮明初混迹官场多年,他带着众人行礼,阮央顺带见到了宁钰谦嘴里的贺尚书。
贺尚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