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时候你们刚来非云殿,你还小得很,离曜大概是怕你无聊,有天翻墙出去偷偷给你买了个回来。”
“他为什麽要偷偷翻墙出去?”
“因为他刚来的几十年我怕他跑,不许他出殿。”
重桓晃了晃手里的拨浪鼓,“他买这个,被你发现了?”
隔了那麽多年,拨浪鼓发出的响声依旧清脆悦耳,相比之下,月华的声音却是沈沈的:“我见外面的雪下得很大,便罚他在殿外,跪了一夜……”
重桓一脚踹在月华身上,“他只是给我买拨浪鼓而已,你凭什麽罚他?还瞅着雪大?你故意折磨他吗?”
月华闭上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说起来,都是七百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离曜六百岁的样子,跪在外面腰也不弯一下,沈沈的雪压在他头顶,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尊雪白的塑像。
月华没有告诉重桓,这个拨浪鼓当时被明倾一脚踩坏了,不过离曜又捡了回去,也不知怎麽修的,拨浪鼓重新发出欢快的声音,逗得紫宵咯咯直笑。
之後月华没有再禁止离曜出殿,因为他知道,只要有紫宵在,这个魔人,永远也不会逃走。
“什麽药最毒?”重桓的声音冷漠得不带丝毫温度。
“回殿下,”身边有人道,“世间最毒之药,莫过於十日断魂,十日之後,三魂七魄,无一息残存,天地间,将再无此人。”
“喂他喝下去。”
“是,二殿下。”
☆、(11鲜币)妖禁168
天宫。
月华的死讯和劝降书被一起送达。
矽宣看过後将两封文书仔仔细细折好,放到一边,过了半响,终於抬头看向洛宸。
空旷的正殿只三人──洛宸、矽宣、星洲。
矽宣和星洲在下,洛宸在上。
洛宸一身华贵的墨衣,衣上绣着张狂的金龙,他端坐於金銮椅上,看起来凛然不可侵犯,然而他握在椅子上的手却仿佛背弃他一般,猛烈地颤抖。
“陛下,”矽宣这声叹息打破了殿里的沈默。
洛宸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将之前的软弱藏了起来,只余冰冷的寒芒,“星洲,去请三位上人出山吧。”
“是。”应完星洲当即转身走出正殿。
大战伊始,天界一步步沦陷,妖龙联军最终欺到非云、寻欢、宇砂三座大殿,甚至连非云殿也在前不久被联军攻破。之後,洛宸立刻命令矽宣和星洲以及其余几大将领整编剩余的兵力,立刻回守天宫。
天宫外聚集了上百万的士兵。
这已经是洛宸最後的筹码,这是他最强大的兵力,也是他最後的兵力。
这一战,是决战。
“陛下,”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跪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妖王和龙王分别领两支军队从东面和南面包抄而来,距天宫不足一日脚程。”
五指猛地攒紧,洛宸抿着唇,缓缓问:“魔军呢?”
“就算连夜赶路,也要後日才能到达。”
“立刻召集各位将军进宫!”
“是,陛下!”
洛宸走出正殿,脸上毫无表情,只沈默地望着远方,片刻後他又大踏步走回来,抽出挂在金銮椅边的长剑,走到矽宣面前,厉声问:“父王死了,妖王嘲笑我是黄口小儿,劝我投降,矽宣,你且说,我是降,还是战?”
“陛下,战!”
“那你呢,矽宣,月华死了,也许你也会死去,矽宣,你是战,还是降?”
“陛下……很多年前,矽宣这条命,就是你的了……”矽宣单膝半跪在地,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忠诚,“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谁也别想攻进天宫。”他语调平静,不似洛宸这般激昂,可其间含着的承诺,却是重逾千斤。
“这是我父王的剑,他去世後,我从未用过,现在,我把它借给你。”洛宸将剑递过去,“矽宣,记住了,是借,不是送,你要活着,把它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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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说:小桓,只要你拿下了天宫,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父後说:小桓威名赫赫,敌人闻风丧胆,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界的三位上人尚未出面,矽宣同星洲的功力也是深不可测,小桓,你万事小心,切不可冒进。
绝夜说:小桓,看见了吗,远处那座白玉雕成的宫殿,就是洛宸的老窝。小桓,你一定要赶在离曜到之前攻进去,千万别被离曜和洛宸里应外合,包了饺子。
旗帜在夜空中飞扬,重桓端坐在骏马之上,舔了舔嘴唇。战争、厮杀、鲜血,无一不刺激着他的灵魂,他想要咆哮,想要呐喊,那种甘甜的气息又卷了上来,伴着刺耳的嗡鸣,摧毁着他仅有的神智。
琥珀色的清亮双瞳渐渐转出妖异的血色,他夹紧马腹,朝战场中心走去,马儿走得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踏出一个血印。
“你们,谁是统领?”
“妖二皇子殿下,别来无恙。”千军万马中,矽宣骑着马走了出来,深沈的夜色中,他手里拿着的剑,像是划过黑暗的流星,光华万千。
“我叫重桓,”重桓拍了拍躁动的马儿,轻笑着问,“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重桓没挎剑,没抗刀,也没拿枪,他手无寸铁,就那样姿态潇洒的骑在马上,清秀的脸在火光的照映下泛着苍白之色,嘴角甚至噙着浅淡的微笑,然而无人敢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少年看待,更不敢用孱弱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
重桓真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