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棠不知道徐皆是否是喝醉了,但他身上的酒气实在太大。他伸手想要去扶着徐皆的胳臂,可是徐皆却径自转身,那模样似乎不愿让他触碰。
可他刚要转身,脚下却一个踉跄,高大挺拔身体瞬间宛如大厦将倾,好在沈昀棠一把扶住了。
沈昀棠仓皇间望向徐皆的眼睛,见他原本清明的眼眸都已经有些恍惚了。可他的脸色却半点无恙,已经那样沉默冰冷,不着丝毫的情绪。
“徐皆,你扶着我。”
徐皆的身形实在高大,他本就有二分之一的美国血统,这些年来在国际时尚界如日中天,也是因为他的存在几乎将东西方的男性魅力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沈昀棠是单单纯纯的东方人,一米八的个头并不算矮,却生的并不那么健壮有力。何况他肩头有伤,一米九的徐皆压在他身上,他着实有些吃力。
但他还是想让徐皆能搂着自己肩膀,否则他觉得他真用不上力气。
“爷爷,我们走了。”
沈昀棠扶着徐皆,临走还不忘了对着冰冷的墓碑告别一句。
徐皆纹丝未动,任凭沈昀棠慌乱地变换着花样,试图选择着最佳着力点。可他的目光却半点没落在别处,直勾勾地全落在沈昀棠身上。
那样目光,如隐藏在冰山下的火种,随时都会以燎原之势将眼前这个人融化殆尽。
沈昀棠这样在他眼皮下上蹿下跳的样子,还是在七年之前了。
那时候的沈昀棠好可爱啊。
像一朵开在角落里静悄悄的棠花,徐皆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他想将他护在心口上,舍不得磕,也舍不得碰。
他甚至不想叫别人看见他,他那时候就这么自私地爱着他。
爱情就是这么没有道理的事,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被什么样的人、因为何种缘由爱慕着,爱得有多深,又有多真?
“你叫谁爷爷?”
沈昀棠回眸,见徐皆冷淡的眸子望着自己,那副模样像是还在与他置气。
“叫你爷爷成吗?”他平日里不爱讲笑话,可面对徐皆便是个例外:“爷,您搭着我点儿,别摔着自己。”
徐皆不说话,或许是觉得自己真有点力不从心吧。沉默了许久,他终于伸手搭在沈昀棠的左肩。
沈昀棠感觉到了徐皆手掌的温度,却没有感觉到力度。
他许是还记得他肩头的伤吧,只是虚虚地扶着,不像唐晟那小子那样没心没肺摁着他的肩就往墙上撞。
徐皆真好,真的太好了。
七年过去了,为什么你还是这么好。
沈昀棠觉得自己不是所托非人,他爱过的,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即便不能在一起,又有什么比这更让人觉得温暖的。
沈昀棠没注意到自己笑了,可是他身边的人却实实在在看得分明。
他就任由他拖着自己的身体,一路扶着自己离开,直到将自己塞进那辆老式的红旗世纪星里。
徐皆的腿太长了,沈昀棠想叫他更舒服些,于是埋头捣鼓前后椅的距离。
这种老式车还真是难弄明白,他坐在徐皆身边研究了徐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没注意道身边的人正目不转将地看着自己,正在他要发掘出座椅前后挪动的秘密时,身边的人却探身过来一把拉住了敞开的车门。
然后,时隔七年,沈昀棠又一次被徐皆摁住强吻了。
徐皆的身上还是有那种说不出的清冷香气,他的手臂依旧那样坚实有力,箍得沈昀棠在他怀来丝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