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哦”了一声,男人又说:“你今天早上来我店里吃饭,菜还没上,忽然昏过去了,我就让伙计把你抬上来休息。”
“啊?”廖景皱眉,多少有点诧异,“我昏过去了?”
“是啊,刚开始以为是睡着了,叫不醒,才知道是昏过去了。”男人说,“原本说送你去医院的,没送。”
“为什么不送?”廖景估计自己是大麻抽多了,要么就是过敏症加重了,搞不好真该去医院看看。
“我闻见你抽了大麻,怕警察找麻烦。”男人老老实实说,“你看,我这是小本生意,餐饮业本来就辛苦,不好做,隔三差五还有人来罚款。”
“也是。”这个廖景倒是谅解。
“你醒了就好。”男人又搓了搓手,“天亮了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这会儿才刚半夜一点,要么你就在我这凑和一夜吧。”
廖景眼角瞥过他的手,隐约看见他左手戴着手套,不解地想:大晚上的戴手套干嘛?这疑问一闪而过,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指向一点十分,廖景确实懒得回家,再说这儿也挺温馨挺安逸的,便客气了一句:“那就打扰了。”
“没事没事。”男人和蔼地说,“你睡你睡,上厕所的话,在那边——”指了指房间角落的一个小门,“也能洗澡。”
“算了。”廖景打个哈欠,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换过了衣服,t恤牛仔裤都不见了,身上穿着件要多土有多土的圆领白t恤,略有点短的灰色运动裤——一看就知道是中老年人的审美。
“抬你的时候伙计打翻了一杯奶茶,把你衣服弄脏了,我就给你换了一身。”男人解释了一句。
“嗯。”廖景看看手机钱包什么的放在床头柜上,便没说什么。
“那你早点睡吧。”男人关了灯,走到儿子床前,那儿的地板上铺着个被子,他一半铺一半盖的就这么睡了下去,还好他够瘦,倒是一点都不显得不够用。
廖景老大不客气地躺倒在床上,裹着棉被踏实睡下,这儿的夜静悄悄的,因为临着街,隐约还能听见远处汽车引擎的声音,但一点都不吵,像是某种催眠的背景音乐。被子里有一股子甜味,像是蛋挞,又像是奶茶,和着某种男性特有的陌生的体味,好闻的不得了,廖景嗅着被子闭目假寐,不一会居然饿了。
抽了大麻廖景一般都会神经衰弱好些天,连着个把礼拜都睡不好,不知道怎么的这天晚上却睡的分外舒适,连噩梦都再没延续。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蓝白条条窗帘透进来,照在脸上,暖暖的,很舒服。
廖景又躺了片刻才起了床,昨晚的父子俩已经都离开了,空气里奶茶的甜味更加浓郁,伙计送菜的吆喝声透过门缝传进来,茶餐厅早早的就已经开张了。
廖景洗漱完毕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索性不换了,清点了钱包手机驾驶证什么的,揣在裤兜里,穿着主人的衣服下了楼。
上午八点,茶餐厅里人很多,廖景四下看看没找到那父子俩,倒是看见了昨天那个圆圆脸女招待。
“小姐。”廖景拦住女招待,指了指楼上,“人呢?”
“您问老板呐?”女招待冲着厨房的方向喊,“良记,良记!”
“良记送儿子上学去啦,还没回来呢。”一个伙计从橱窗里伸出头,“什么事啊?”
“昨天昏过去那位大哥找他。”
“算了算了,没事了。”廖景掏出张钞票塞给女招待:“给我来半打蛋挞,一杯奶茶。”
刚找了个位子坐下,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显示李大伟发来短信,打开,全是前言不搭后语的废话。
这是他上司大韩,也就是缉毒大队韩队长发来的,用的是他们之间约定的暗语,翻译过来只有六个字——“九点半天台见。”
职业缘故,廖景没什么固定住所,最近半年就住在吉昌街一个老旧的家属区,这里的楼不高,但住户鱼龙混杂,安全通道四通八达,一旦出事很容易遁走。他喜欢高,喜欢亮,又不爱打扰,于是租了一套顶楼的一居室,大通间,阳台小门直通公共天台,私人活动空间很大。
大清早天台上阳光灿烂,晾衣杆上稀稀落落搭着些棉被和床单,但没什么人。两天没回来,丢的谷粒都已经被麻雀和鸽子吃完了,廖景便重新抓了些洒在地上,不一会来了一大批鸽子啄食,有些跟他混的熟了,索性落在他肩上玩耍。
漫天都是翅膀拍打的声音,细细的羽绒和阳光一起洒落下来,像极了文艺老电影中的情景,廖景惬意极了,坐在摇椅上眯着眼晒太阳。
虽然身在黑社会,但他的生活并不是天天那么光怪陆离,尤其沾手白粉这两年多里,不用出去做事的时候他一般都是宅在家里,看看电视打打游戏。
有时也会觉得孤单,琢磨着该找个女朋友,要么起码养条狗什么的,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等转白了再说吧,反正还年轻,熬一熬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说看不懂,我又修了一下,谁还看不懂请及时留言。
鞠躬退下,养~
良记餐厅
九点半,大韩从另一个单元的入口上了天台,笑吟吟问:“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雨季快到了,得想着收拾屋顶了,不然又要漏雨。”廖景站起来跟他亲昵地握握手。
“不打算换地方?这儿你都住了大半年了吧?”
“先不换了,过完春节。”
大韩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