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杨寄柳回过头,“三殿下事情办完了?”
蓝一抽了抽嘴角,心里又把蓝八骂了个狗血淋头,“办完了,劳烦杨公子等候。”
“哎哎哎,”杨寄柳摆摆手,“三殿下贵为皇亲国戚,我一介草民,能入得了三殿下的眼商谈要事已属幸事。”
“那我一个人去瞧瞧,”杜乐章撸起袖子道,“还就不信了,我在这儿沙城呆了三年多了,哪里见过什么驿站。”
说罢,没等杨寄柳开口,杜乐章便小跑着拐过巷子离开了。
“一个大夫行不行啊?”杨寄柳嘀咕道,“要真有胡人出没,估计人进去了连骨头都不吐。”
“无妨,沙城目前还是安全的。”蓝一道,“请杨公子随我来。”
杜乐章还真在西门附近看到了间驿站,他还特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揉了揉眼,又掐了掐大腿,才确定了那不是错觉。
驿站又小又破,风一大就会被吹翻了的感觉,杜乐章在驿站门口踌躇半天,左看看右瞧瞧,总觉得跟鬼屋一样不对劲儿,转身抬脚便要走,视线一转却猛地扫见了后院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出来如厕。
杜乐章闪身躲进了一旁的墙后,他在西北呆了三年,虽只瞧见了一个背影,直觉告诉他这人定是个胡人。
不消片刻,胡人从茅房出来,打着哈欠大步回到了驿站。
没想到杨寄柳说的是真的,这驿站真的包庇胡人!杜乐章脑袋一热,心里砰砰都快跳出了胸膛,转身拔腿就跑,要把这消息带出去,步子还没迈呢,就撞上个身高马大的人。
杜乐章心里一沉,默默哀嚎着别是胡人,他这二两肉落到那群男人手里怕是眨眼间就能被捏碎了。
突然胳膊被人一架,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杜大夫,没事吧?”
杜乐章抬起头看清了来人,松了口气,拍拍衣摆站起身,扯着他的袖子便道,“我方才看见了,这驿站有问题。”
“哦?什么问题?”来人疑惑道。
“胡人啊!驿站包庇胡人!”杜乐章急得跳脚,却还是不得不压低音量,“赶紧带人去搜,说不定还能抓住几个余孽呢!”
“是吗?”来人皱了皱眉,将信将疑道,“在哪儿呢?方才路过的时候怎么没瞧见?”
“哎呀,就在那儿啊!”杜乐章转过身指着驿站的后院,“就在那儿,我刚刚看见一个胡人出来如厕……”
他话音未落,后心一阵剧痛袭来,他颤抖着嘴唇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后知后觉地低下头,锐利的剑尖穿出了胸膛,血珠顺着剑刃滴答滴答地落下,片刻便集成了一滩血泊。
酒楼的雅间外,蓝一给小厮打了赏,从他手中接过茶水和点心,悄声端入室内放好,又退了出来。
“医药署?”
“是,医药署,”秦既明点头,“现在大兴与戎氐的争端愈加激烈,战事一触即发,在后方沙城建立医药署,让伤员病马在此集中医治,无论是药材还是休养环境都比在军中好很多。”
宋霁有所感地叹了口气,“军营中条件简陋,有些分明不是伤重不治的病,却也能病死人,只因环境太糟糕,无法静心养伤。”
“除了这个,军中克扣军饷的情况十分严重,这些天我不过是粗粗看了眼账目,便发现混乱不堪,”秦既明接道,“若是医药署建立,财政支出就能从军帐上分割,应当也能保证物尽其用。”
“这些我也曾想过,但终究不切实际,”宋霁皱眉,“首先,建立医药署的银子哪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个阿霁可放宽心,”雅间的门被人推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