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呆滞的目光微微转动,眸子里燃起的亮光一下子又寂灭了,“他一定很恨我……”一个首先放手的人,有何资格再回头……
“爱人之心,宽广如海,我只知,他在等你……”
“等我?”眼里的亮光再次集聚,带笑的泪眼泛着一丝期盼以及甜蜜,“他爱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不爱她,便不会生不如死,
他不爱她,便不会放弃自己,
他不爱她,便不会死了也不让她知道。
把他找回来吧!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蛊惑她,无论是死是活,把他找回来,就算是一具没有温度的身体,她也要把他带回来……
“了尘,我要去找他。”坚决的语气,倔强的脸庞,配上她眼角的泪珠,是那么的动人,坚韧。
……
今日大厅上的气氛显然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容熙坐在上首,手上的茶端了半响仍没喝过一口,每次他心情不好,茶便只端不喝。他的对坐是夏衍,平素都在后院静养,更何况在一起开家庭会议,今日竟也来了。小九匆匆关了药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低垂的眼眸里跳动的幽光显示了他的不安。萧鸿彦一早就把手中的活计交给手下,坐在靠容熙下手坐把牙齿磨得格格响。
“说吧,她去哪儿了?”先开口的是容剪秋,询问的对象是从出现在大厅起便一直沉默的了尘。
夏妤每日早晨都要和大伙儿打个照面,今日都晌午了,连个影儿也没见着,太不寻常。昨晚,她似乎奔了了尘屋子。
了尘依旧淡定从容,缓缓扫视一周,最终将视线定在容熙身上,微笑着开口,“过番时日便是中秋佳节,妤说给大家个惊喜,又惧离别,于是便差我给诸位告个假。”
话语温润如常,眼底却涌起一股难以察觉的无奈,什么时候,他已开始习惯帮那人撒谎了,就不知事情捅开,又如何自处,眼下,是万万不能被揭穿的……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萧鸿彦第一个不信,那女人没心没肺,会那么用心?
“说吧,丫头干什么勾当去了,劳你这么遮着掩着。”容剪秋一挑眉目,斜眼看向了尘,认准了夏妤是做亏心事了。
“夏姐姐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小九一脸担忧。
夏衍看了看了尘,俊眉微蹙,视线穿过大堂看向屋外,思绪却不知飘向何方,眼里忧思甚重。
容熙呷了一口端了半天的冷茶,淡淡的苦涩让他不悦地皱起眉头,漂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缓缓扫视一周,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霎时,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容熙却把视线投向了尘,不咸不淡地开口,“她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是为中秋做准备,自然是在之前回来,少则半月,多则一月。”面对容熙那双清醒睿智的眼眸,料是了尘也不由心下微凛,稍稍移开视线,面色已有几分不自在。
但愿妤能早些回来,再晚些,只怕罩不住了。
容熙眼眸微闪,却似没发现了尘的异常,站起身,淡淡说道:“既然如此,大家便散了吧!”
看似不经意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慑,小九首先回神,起身去搀夏衍。夏衍倒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了尘,对容熙微微一笑,任小九搀着他进入后院。
萧鸿彦第一个不依,“噌噌噌”走到容熙身边,撅着嘴道:“容哥哥,这事儿有猫腻,你怎么就不管了呢?要我看——”
“这月的账本整理好了?”容熙一句不咸不淡地话语堵得萧鸿彦哑口无言,咬咬牙,愤愤然地离去了。
账本账本,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月他尽想着找那女人麻烦,根本还没弄完么!
霎时,大厅里只剩下容熙和容剪秋了,容剪秋起身走到他对面坐下,从方才就拉下的俊脸越发阴沉了,语气很是不满,“熙,你信?”
“不信又能如何,她想出去,捆着绑着,也要想法子去的。这段日子闷坏了她,出去散散心也好,了尘虽然宠她,也是个有分寸的。”话语里几多无奈,却又温宠无比。
“可是——”
“茶凉了。”
容剪秋还想再说,却见对方一副端茶送客的姿态,不由得怒从心起,一掌拍在身侧的梨花方桌上。
上好的梨花木漆红方桌应声而裂,坍落在地,碎成几片,溅起一阵细尘。
容熙眼也未眨,皱眉淡淡道:“上月新置的新桌,纹银十两,月销里扣。”
酒楼刚刚起步,资金尚未回笼,确实要——勤俭持家!某人动不动就毁东西的习惯,也确实需要训训!
“你你你——”容剪秋指着容熙,脸孔气的通红。
鉴于创业阶段,资金匮乏,家里每人每月的开销都是定量的,夏妤是个三不管,金钱自然是容熙管。以自己的奢侈,那两银子塞牙缝都不够,如今还要克扣?不过,心疼银子是小,驳了面子是大,兄弟间耍个性子用得着算那么清?摆明了是想包庇那臭丫头!平日里无法无天也就算了,现在连人也不见了,自个儿憋屈,没想容熙还纵容,他怎能不气?
“老子不管了!你们就惯着吧,等她捅了大娄子,有你们后悔的!”见容熙仍然一副波澜不兴的模样,容剪秋气急,连这等粗俗自称都在不知不觉间吼了出来,话音一落,人也如风过一般没了踪影。
容熙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幽幽叹了口气。丫头不就是用来惯,用来宠的?只要她开心,让一让又何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