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剪秋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凝神看了好一会儿,神色阴沉不定,良久,突然甩掉手中的瓷碗,运用轻功飞快地去往容熙住处。
容熙正在品茶,门帘大开,对坐的桌上刚沏了一杯热茶,却是有开门待客之意,见容剪秋风风火火地进来,容熙抬眸,一点也不吃惊。
容剪秋板着一张俊脸,径直在他对面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狠狠地喝了一口,似是被烫着了,大呼一口气,把茶杯发泄般地往桌上一摆,愤然道:“阿熙,你果然猜对了!”
卷三,第一百二十章由不得你
闻言,容熙叹了口气,又听得容剪继续说道:“既然你早就怀疑,为什么非要我去试探,你自己直接去不就得了!”为此,还特意教他怎么把喜脉!亏得他当时听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平白无故地,夏丫头哪里来的喜脉?
“我精通医术,妤儿必然会防我,我不想让她为难,你是最好的人选。”容熙垂眸,眼里有一种无奈。那天,若不是她防备的举止,他也没那么容易怀疑,留心她的举止,越发觉得可疑,故而让容剪秋去试探。
容剪秋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下可好,真诊出喜脉来了,我们这段日子又没碰过她,这孩子难不成是从石头里缝里蹦出来的?”
容熙垂下眼帘,黯然道:“我们不碰,不代表别人不会,这段日子,我们太放任她了,难免一时疏忽。”
容剪秋疑惑地皱眉,忽而怒从心气,大声道:“难道是她在外面受了什么欺负,不敢跟家里说?真是个傻丫头,让我找出那个畜生,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如此糟蹋我的夏丫头。”
“未必!”容熙却摇了摇头,眼里有一种深思。“了尘也许知道些什么。”
“孩子是他的?”容剪秋脱口而出,满眼不可置信。
“不是!”容熙有些无语,抬头看向窗外,神情莫测:“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我对了尘也算也所了解,凭他对妤儿的维护之心,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孩子的生父,另有其人,了尘可能是个知情者,只是,那人的身份未必能见光罢了!而夏丫头苦心隐瞒,只怕并非不愿,而是为了保护那人,以及他们的孩子!”说道这里,言语中无尽叹惋和心伤。
“真是可恶!”容剪秋怒不可遏,“她如此为此维护那个男人,又把我们置于何地?现在连孩子都有了,难道我们要把她拱手让给他人?”好不容易作出最大的让步,愿意与他人分享爱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就让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捷足先登了,怎能让他不气。
容熙却显得淡定多了,漆黑的瞳孔仿佛更加幽深:“眼下,孩子是亲生父亲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作孩子名义上的父亲。现在孩子还小,暂且看不出来,等过一段时日,妤儿身子沉了,势必不能隐瞒。未婚先有身孕,一定会落人话柄,也让琅琊王颜面无存,到时她一个女儿家如何承受?那个男人到现在还不露声色,未必能在那时站出来,如此,反而对我们有利。”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向容剪秋,“阿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此时此刻,你千万不可去苛责她。如果爱她,就不要让她受到伤害,只要她在我们身边,总有一天会真正向着我们。只要你对她的感情,问心无愧,也终有一天能得偿所愿,换的她的真情。”容熙眼神温柔,温和的语气有种难言的无奈,那是一种因深沉的爱恋而无可奈何地妥协。
闻言,容剪秋霎时沉默,眼里波涛汹涌,良久,幽幽叹了口气,抬眸道:“阿熙,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初她为什么选择了你,此生,夏丫头能得你之情,真是她之幸。”也是,自己之幸,否则,他如何比得上容熙,又如何能有机会站在她的身边。
……
夜深人静,了尘住处。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了尘看着夏妤,眉头微皱。夏妤腹中有了骨肉,最需要的是原初白,可楚孤轩势必不肯罢休,难就难在这里。
“我要把孩子生下来,也不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夏妤神情一敛,眼里溢满决心,“更不想让小白一辈子活在楚孤轩额阴影下,我要让他过的开心,过的快乐。”
了尘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只是,楚孤轩太难对付,你若坚持跟原初白在一起,阻力势必不小,很有可能因此而连累身边的人。”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凶煞之星,势必会连累许多无辜的生命,就连他,也无法保证能全身而退。到时候,她身边的人因她而死,夏妤哪里承受得了。
“所以,这件事就由我自己来做。”夏妤抬眸,微微一笑,语气有种难言的酸楚:“人生在世,哪能十全十美?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有得必要舍。”说到这里,她忽然低头,轻抚自己的小腹,眼神温柔而无奈,“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我想,我不会有勇气作这个决定,只是,我怀着别人的孩子,还要寻求阿熙的庇护,甚至无法预料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伤害,这样,未免对阿熙太不公平,阿熙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我不能再连累他,如今的我,也没有资格再要求他为我做任何事。”
了尘一惊,倏然开口:“这么说,你是打算——”
夏妤接过话茬,笑容悲凉,“我会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会让他受一点的伤害。既然选择了,就要有勇气承受,不是吗?”她之所以不敢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容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