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什么,却无力地垂下。
他坐回到床边,踌躇了许久,还是伸出手握住了梅廿九一双冰凉的纤手。
汝嫣见状轻声道:“奴家见王爷淋了雨,担心王爷也着了凉,姑娘们拿来了些干净的衣裳,都是让附近绸缎庄新送来的衣物,不知王爷需要换上么?……”
说完,她小心看着洛宸天,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心里不禁有点失望。洛王爷不肯换衣物,就是没有停留的意思了。难得欢喜阁来个这么尊贵的客人,却留他不住。
不过她转念一想,洛王爷能到欢喜阁来,已经便是欢喜阁莫大的荣耀了,怎敢还苛求他能留下来?
想着,她还是笑盈盈道:“那奴家等暂且退下了……”
她颔首示意非烟和了了一同与她退下,却听得洛宸天突然出声道:“把衣物放下。”
汝嫣与姐妹们回过身来,只见洛宸天淡淡说道:“把衣物给我,今儿我留宿。”
……
洛王爷要在欢喜阁留宿!
虽然欢喜阁上下都为梅廿九担着心,但听到这个消息都还是不由振奋了一下。
已经很久了,欢喜阁都没有客人上门,更何况是这么尊贵的客人。
于是欢喜阁上下都为即将留宿的洛王爷忙活开了。
准备茶水的,制作点心的,抄写食谱的,清理卫生的,欢喜阁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青瓷与子佩望着汝嫣道:“须得如此隆重么?”
汝嫣一笑道:“当然须得如此了,欢喜阁很久没来贵客了。”
青瓷道:“能来贵客当然好,可是阿九成了那副模样……”
子佩也点头道:“九姑娘是与洛王爷一同出去了一个晚上便成了那样,也不知洛王爷对她做了哪般的事!”
汝嫣道:“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事,我知道他现在正守在她的床前,哪有一个恩客对待姑娘是这副模样的?所以我还为阿九高兴呢。阿九能得到王爷的宠爱,不仅是她的幸福,更是我们欢喜阁的荣幸呢。”
青瓷垂下眼帘不语,却在心里暗道:“阿九,遇见这个男人,难道你真的从此就会幸福了么?”
而子佩看了汝嫣一眼,淡然道:“汝嫣,我发觉你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汝嫣娇笑道:“像谁?”
子佩一笑,道:“你那股精打能算的劲头,与莫墨莫嬷嬷简直如同一辙!”
汝嫣咯咯笑道不以为意,她道:“难道你不知道,莫墨一直是汝嫣学习的典范么?”
子佩瞥了她一眼,无语。
……
我在昏迷中,时而犹如行走在冰天雪地中,刺骨的寒冷让我颤栗着发抖;时而好似投身于熊熊炼炉中,烈火焚身的感觉让我口干舌燥,浑身焦烫,我辗转着呻吟着,无助而彷徨……
蓦地,我的身边好象有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我,同时一个温热的身体贴紧了我,似乎是一个男人强而有力的怀抱。
我犹如久旱濒临干裂的土地,一下子承接到了滋润的甘露一般,紧紧地缠上了这具躯体,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与清凉……
终于,我不再抽搐与颤抖,在这个隐约不真切的温暖怀抱里,此刻,我无比踏实与满足……
梅廿九?恩客(2)
骤雨初歇,风且住。
梅残玉靥香犹在,却是一地残红。
昨夜的梦还未醒,今夜的梦又来袭,是真是幻,我已分不清。
只听得梦中有丝竹弹唱的飘渺歌声传来,有鼎沸的人声在喧哗,隐隐中还有人在我耳畔叹息,若有若无地。我想睁开眼,眼皮却有如千钧重,我就这样醒来又睡去。
不知今夕是何夕。
当我从昏睡中彻底醒来,已是两日后。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未关严的半扇木格窗之外昏暗的天,竟有点分不清黄昏或清晨。
我的鼻端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是房内银薰炉里飘出的淡淡余香。我费劲地转过头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全身像被抽去骨头一般,软绵无力。
琉璃正坐在我床边,低着头在叠着我的衣裳,听到动静朝我看了一眼,她顿然惊喜地呼出声来:“九姑娘,你可醒过来了!”
我朝她露出一个无力且苍白的微笑,却引得她泪凝于睫。
她握住我纤瘦的手,哽咽着道:“九姑娘,你睡了两天,可把琉璃给焦急坏了,以为,以为……”
我笑着想羞她这么大的人了还爱哭,却发觉喉咙干涸得无法发出声音,嘶哑地刚发出一个音,我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琉璃连忙放下手中的衣裳,扶着我,道:“九姑娘,我给你倒碗水去…….”
我就着琉璃的手连喝了两杯水才将喉咙如火烧灼的感觉压退了下去。琉璃将我扶着靠在床榻上,我倚在床头,睁着黑朦朦的眼睛看着琉璃。
琉璃端详着我苍白消瘦的脸庞心疼道:“九姑娘,你这场病来得可不轻呢。”
我轻摇螓首示意她不用担心。琉璃为我披上了一件衣裳,道:“姑娘病刚好,可别再着了凉。”
说着她帮我将长长的青丝拢到一边,我由着她轻轻用木梳为我梳头。
蓦地,我身子一颤,从混沌的意识中,猛地想起我的梅花镶玉珠钗来,我焦急地无力抓住琉璃的纤手,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钗,钗子呢?”
琉璃跟随我已多年,当下便明白我指的是那支梅花镶玉珠钗,便笑道:“在呢”,说着她从我的枕下拿出那支钗子来,递给我,道:“九姑娘回来时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