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居安也若有所思,隔了一会才道:“她对王亚男来说并非不可代替,但是对有的人来讲,也许很重要。”
王思危一脸茫然。
“王亚男在为自己的儿子铺路,”王居安叹息,“对女人来说,只有孩子才是自己的,其他都是浮云,她对天保有愧疚,更有补偿心理。”
“你什么意思?”王思危难以置信,“傻子也有春天?”
王居安不说话。
王思危越想越气,手中拿着签字笔不停敲击桌面:“难怪她当面说得好听,背地里押着股权不给我,一会说手续有问题,一会又说大股东们还有意见,”他把笔使劲往桌上一拍,“他妈的都是在做戏。”
对面的人不露声色。
王思危恨恨道:“姓苏的算哪根葱,我让她吞不下兜着走。”
王居安忽然发话:“你别动她。”
王思危抬头:“为什么?”
王居安脸色已变,一字一顿:“我说了,别动她。”
王思危不解,嗤笑:“动了又怎样?那傻子还能找我拼命?”
王居安冷着脸不做声,良久开口:“要不这样,不管她死了残了还是病了,还是伤心难过心情低落了,要是有个不痛快,我就只找你。”
王思危哑然,腾地站起来,却是爆笑:“你他妈疯了,你们这些人,全都疯了……”
王居安没理会:“你动她还不如多动脑子,最直接的办法才最有效,王亚男在台面上说得非常好听,你就更有理由和她闹,遗嘱都读了,她还能赖掉?你越理直气壮,她就越没办法。”
王思危脸上阴晴不定。
“我看在以前的情分提醒你,是继续被人利用,还是暗地留一手,随你,”王居安说完起身,出去时踩着了那张银行卡,弯腰拾起来,夹在指间挥了挥,“钱是好东西。”
王思危原本将信将疑,这回见他二话不说收了钱,心想:“也不过如此,”转头就在王亚男的行事上多留了心眼,越瞧越觉得不对劲,心里气不顺,又有意试探对方底线,便故意在公事上给人使绊子。
两次三番,王亚男就觉着比先前无人相助时还要劳累。
她原想这侄儿为人耳根软,处事拎不清,容易左右和驾驭,谁想这几天不知怎地就转了性,坏起来没有道理,倔起来又不通人情,公私不分,眉毛胡子一把抓,哪还敢指望他能对天保亲近些。
王亚男忍耐多时,终于憋不住,两人关了办公室的门大吵一架,原本事情不大,无非是一个有心教,一时心急,呵斥了几句,另一个就变了脸色,说她瞧自己不顺眼,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老太太又给气得肝疼,这回不同以往,疼了大半天挪不了窝,心里忽然就慌了,盘算着忙了一年多,也没去做个体检,当即和医院约了时间。
那边安排了病房,要求做详细检查,大概要住上三四天光景。
王亚男两头搁不下,更惦记家里,原想叫个亲近的人过去照应,才一想起那亲侄儿,即刻打消了念头,最后仍是拜托了苏沫。
苏沫才到新公司,需要时间熟悉各方面的情况,谁知安盛的独董任命合同已经下来,立时就有记者电话采访,或在写字楼大厅里等候拍照,一时间,苏沫几乎成了风云人物,而在同一时刻,她也接到王亚男的来电。
王居安的电话无论如何也打不通,这边却又受人委托,她忽然体会到负债累累的滋味,人情债难还,左右逢源之后便是左右为难。
苏沫下了班,仍是前往宋家大宅,宋天保见着她自然高兴,王亚男回不回家他也无所谓。
大晚上,苏沫不敢和他单独待着,哄着他在楼下大厅里画画下棋,一旁就是保姆间,两保姆不时端茶递水,倒也相安无事。只等这大孩子累了困了,回屋睡觉了,她才抽身离开。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王亚男却一直没回家,听说也不去公司,苏沫坐不住,抽空提早下班,往医院瞧瞧情况,又想着王亚男身边只带着两个秘书,一男一女,女的才二十来岁,办事虽利落但生活上却还是姑娘家脾性,男的已入中年,有家有口有拖累,难免考虑不周,就自己炖了些汤水带过去。
王亚男住高干病房,苏沫一进门,就发现这老太太白头发多了,人也衰了,精神面貌非常萎靡,完全不同以往。
苏沫直觉事情不妙,再看旁边的两秘书,也都不苟言笑神情严肃,不好多问,只说了下天保的近况。
王亚男点一点头,半晌不出声,忽然凄凉开口:“我活了一把年纪,什么没见过,死就死了吧,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家里的那个累赘。”
苏沫暗自惊讶,小心翼翼问:“检查结果出来了?”
王亚男没做声,秘书替她答:“还没有,先是检查了肝脏,后来又说要做胃镜,昨天又才检查了胰腺……”
苏沫安慰:“结果没出来,说明没发现问题。”
王亚男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肯定有事,最近一直不舒服,是我没在意。”
苏沫一边把汤水盛出来,一边安慰:“您先放宽心,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休息下也就好了。”
正是吃饭的点,王亚男却毫无胃口,护工送来的饭菜也被推到旁边,不吃不喝。
其他人再怎样劝都不见效果,苏沫知她性情刚烈,拿捏语气说了句:“您嘴上说是舍不得天保,实际上是自己俱老怕死。”
王亚男立时瞧过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