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心里很不是滋味,又见舅舅气得双手打颤,担心他过于激动血压飙升,忙去把人扶住,小声劝他。
钟老板不理,心里又有积怨,忍不住挑明:“以前厂子被人拆了,我可以不和他们闹,但是我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护着,我今天要了这钱,就等于承认了那些事,就等于把脸伸过去给人打,坏我姑娘的名声!”话音未落,竟已哽咽。
自上次变故以后,钟老板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易悲易怒,以往笑眯眯地神色很难再见,五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六十来岁的老人,身影佝偻,头发花白,满面风霜。
苏沫看得心酸,听得难受,不觉暗骂自己头脑简单意志薄弱,太轻易遗忘过往,又太容易对那人心软。
先头的几分歉意霎时烟消云散,她望向王居安,王居安也正抬眼看着她。
苏沫鼻尖微红,一言不发,接过舅舅手里的支票,直接扔他桌上,随后搀着钟老板,转身出了门。
她原想把人送回家去,钟老板说什么也不肯,更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连累到外甥女,甩开她就走,苏沫无法,又劝他一阵子,帮忙叫了出租。
下午工作效率低,磨磨蹭蹭捱到加班,苏沫一直在办公室里待到七点多。
出去等电梯,好几位同事都在那里,王居安也在,众人纷纷同老板打招呼,苏沫却不吭声,只随他们一起下楼,又一同去取车,王居安走在前面,直接去高层泊车的区域。
苏沫上了车,放手刹,倒车出库,半个车身还未出去,就听身后一阵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
她惊出一身冷汗。
心里藏了事,一时没注意身后有车驶过。
王居安刹住车,胳膊搭在放下玻璃的窗户沿上,侧头瞧了她一眼。
苏沫深呼吸,又把车开进去,给人让路。
他却不走,堵在路口。
苏沫不明白这人到底怎么个打算,坐车里没动,又听见不远处传来同事的交谈,一颗心越跳越快,烦躁得很,原想按一声喇叭,忽然间脾气上来,直接挂倒档,发动汽车,眼看就要撞上。
对方反应够快,车速比她更快,刺耳的摩擦声再次回响。
她开的是公司用车,也没胆量真撞,只想出一口气,猛踩油门,有意贴着他的车身扬长而去。
这一路,车速比以往都快,将要到家的时候才发觉,后视镜里,那台车正不紧不慢跟着自己。
苏沫没来由地心慌,害怕又生出些事来让邻居和熟人瞧见,索性家也不回,立刻调头绕去人少车少的大道,又胡乱了择了几段弯路,依旧甩不脱,却发现自己正走在上山的路上。
夜风习习,树林密集,越往前越黑,不见来往车辆,她心里有些发憟。
转了个弯,前方出现一块空地,后车忽然加速,从她旁边呼啸着过去,掀起强劲气流,一副嚣张跋扈的派头,她一时牙痒痒,赌着气油门踩到底,只可惜车子太不争气,没一会工夫就被人甩开距离。
不远处,转向灯闪烁,那车忽然打横车头,急急刹住,霸道地截住她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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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2013.5.2本章更完,谢谢阅读!
第65章
苏沫死命刹住,车子直冲到跟前方停下。
她抱住方向盘低头喘气,王居安从车上下来,走过来敲她窗户,问:“刺激吗?”
苏沫手脚发软,说不出话。
王居安伸手撑着车顶,俯下身瞧她:“我不给你让路,你就直接撞上来,你想玩真的,我陪你玩,还敢撞么?”
她不理,坐一会后缓过劲,立马再挂倒档,踩油门,想从窄路上调头。
车速仍是快,这次王居安没防着,只得丢开手。
后方底盘忽然哐当一声响,不知轧上什么东西,进退不能。
“倒个车还想玩甩尾?”他笑,退后看了眼,“一堆砖头,后面的保险杠磨了。”
苏沫也后怕,不得已下车检查,保险杠上果然花去一小块,车尾倒进了乱石堆。
她气馁,蹲下去捡石头,一句话也不说。
王居安看了一会,忽然道:“倔脾气,”他过来把人扯起,“还生气呢?”
她不吭声,甩脱他的手。
王居安说:“那个姓钟的丫头不简单,你用不着担心,她扛得住。”
苏沫扔掉手里的石块,抬眼看他:“那你担心你儿子吗?现在的小孩都不简单,你也不要管就好了。”
“两码事。我儿子我知道,他很纯,不管做什么,他的目的都很单纯,”王居安往旁边看一眼,又低头瞧她,“倒是你那个表妹,要是玩心眼,你玩不过她。”
苏沫低声回:“我的事不用你管。”
他顿一顿:“宁教人负你,不可你负人?你还活在上个世纪?五讲四美三热爱,这年头谁鸟你?”
苏沫被这话噎住,过一会才说:“我最落魄的时候来找我舅,住他们家吃他们家,他人很好,从不跟人起冲突,你昨天把他气成那样……你以前拆人工厂,现在不问青红皂白,像打发乞丐一样,你让他怎么想?”
王居安无所谓:“我没时间搞拉锯战,能用钱解决问题对双方都好。”
“对你来说是图方便,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羞辱,”她眼眶发酸。
他不耐烦:“你不说话的时候很好,一开口就让人扫兴,”他走去山边,靠着栏杆,“这地方其实不错,能看夜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