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高深莫测的老头都愣了。
沛然吞了吞口水,望了望大公主。
阿弥陀佛,安心实在太过分了,居然这么对大公主,这是不对的,要打也不能只打一个地方啊!
看着大公主被拖走,老人恢复正常:“我曾经跟人打赌打输了,所以没有那人的允许,我不得跨出半步!”
“就没有期限?”安心很好奇,到底什么人这么有能耐跟这位爷打赌。
“除非那面墙上的字消失。”手指指向头顶上方。
暗室里昏暗,安心揉了很多下眼睛都没能看清写的是什么,不过看不懂不要紧,最主要的是,这爷们的信誉让她佩服。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够拽!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面墙不能走。可以换一面墙走啊。被砸开的这面又没有字!”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人幽潭般的眸子瞬间闪过一层冷光。
“哈哈哈哈……”他忽然站起来仰天大笑。
安心被他突如其来的笑弄的毛骨悚然了,然而下一秒肩膀被人抓住,豁然离开地面。
“安心——”搬尸体的沛然目眦欲裂看着越过头顶的两人。
及时赶到的步真冷不丁与老人打了个照面。满脸的震惊。
他居然出来了!
老人迎风而立,外面新鲜的空气让他陶醉,多久了,他多久没有呼吸这么清晰的味道了?
“放开她!”步真当即闪身挡在他面前。
“步真,六年前我败在你跟琅邪手里,如今仅凭你跟这些饭桶就想留住我?”老人狂傲一笑,冷冷俯视着脚下的人群。嗜血因子渐渐在眼底满眼,他将怀里软绵绵的人抱紧。
“这要试了才知道!”步真丝毫没有畏惧。侧身挡在他前面,眼睛紧紧盯着他怀里的人。不确定她此时是否还活着。
安心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刚才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她脆弱的神经再也不受控制的崩溃,此时正安静的歪在老人怀里。
“最后一次,放开她!”
“笑话,这世上还没人能从我手里拿走东西!”世间之物在他眼里,都只是东西而已!
大手一挥,真气四散,落地的叶子一瞬间变为杀人凶器。那些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割喉。
而步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劲力道震退。想不到被关了那么多年,他的武功还没退步。
想到这里,步真心间血气翻涌。
趁着步真难以反抗,老人足尖一点消失在夜幕中。
半空中,他潇洒回头,冲着下面人仰马翻的人群冷冷一笑。
琅邪,你再也想不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出来吧?
……
绝壁荒凉,山崖寂静。
初冬的夜晚连空气都带着冰凌的味道。
一人独自站在山崖顶端,风鼓动他灰色衣袖,眼前是万丈悬崖,身旁是孤坟凄凉,头顶是寂寞寒月。夜风来袭,吹动他灰色长袍与腰间的白发,吹的肆意飞扬,像一只脱了困的兽。
他低头望了一眼脚底的石碑。
残碑已经被人斩断,字迹残缺。只能看清三个字——雪千寻!姓氏不复得,只剩下这个名字孤孤单单,在冷月下告诉世人,这里曾经埋脏了一个叫雪千寻的人!
而今,他就站在这个当年因他辉煌也因他而毁灭的杀戮之地。看着身旁的孤坟。老人仰头一笑。笑声浑厚而有力,跟他的服饰根本不搭。
他回来了……
望着高空明月,良久良久,忽然伸手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然后又在头上重重一扯,满头白发顷刻落地,明月之下,千丝万缕黑色长发转瞬被崖顶的风吹散。
安心是被崖顶的风吹醒的,慢慢睁开眼睛瞧了瞧四周,忽然惊坐起来。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半夜三更跑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倒霉地方?
转头,看见陌生的身影背对自己立在那。
“你醒了?”雪千寻幽幽转头,发丝拂过他的侧脸,留下惊鸿一瞥。
安心吃惊的捂住嘴巴!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出那幅画。
花飞满天,融融绰绰的西府海棠下,红衣少年静静抚琴,满眼眷恋的望着欢呼的人群。
同样是一瞥!
眼眸半遮,只看得见长长的睫毛覆在清冷如雪的脸上,在月光照耀下,投下一片阴影。流转的瞳仁漆黑发亮,若不是他身上弥漫的孤寒之气,安心甚至以为眼前人是从画里走出的神仙。男人慢慢转身,崖上风满,他慢慢靠近,眯起眼:“说话!”
清冷无波的嗓音仿佛世人都被他踩在脚底。
“你……你是谁?”安心想了半晌,慢悠悠开口。
四周万籁俱静,只有风声。让人无端慌乱起来,这男人美的让人窒息,美的让人不看直视……相信每个看过他的人都会被他倾世容颜所迷住。安心与他对视很久,基本上算是目不斜视。
最后,这场眼神大战中,男人败下阵来。
“你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出我是谁?”他抬起下颚,略有些好笑道。
“没看出来!”她只看过那副画像,除了知道他是沛然找的那个人之外,对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男人今夜仿佛心情很好,伸手一指。
夜很黑,风也挺冷,安心伸头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残破的石碑裂了好几段,她瞪着眼睛看了许久也只认得三个字。
于是,犹犹豫豫的念出:“雨……十……寸?你叫雨十寸?”
四十七章与魔头相遇
“你不识字?”半晌,雪千寻语气不平道。
安心一骨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