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一模一样的话,“果然如此。”
众人蓦然睁眼。
人没死?
人不仅没死,连伤都没受?
桌子已经裂了,站在桌子前的人,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冒昧问一句,您师承何门?”那少年很有礼貌地拱了拱手问。
“我为什么要答。”她笑笑,却不是那种居高临下的笑,而是坦荡之中又夹杂了几分狡黠。趁那少年一愣之际,她转向先前被自己踹了一脚的中年大汉,“看见了吗?”
那大汉似乎已从揪心的痛楚里缓过劲来,点了点头。
“啥意思,我咋看不懂?”
“你傻啊,这还不明白。”
“你懂?那你倒是给大伙解释解释啊。”
“这娘们不是让猴子使出能打烂桌子的力么?你现在看这桌子,烂了么?”
“裂是裂了,可还没到烂的程度,是猴子本事不够大吧?”
“非也,非也。那一掌若全力使出,桌子必成齑粉,如今却只是裂成了三十八块,那是因为,大半的力都被这人给接住了。”
“接住了?那她怎得一点事没有?”
“力打在她那,又反弹回了猴子身上。”
“哦——不对啊,那猴子怎得也没事?”
“她体内的气劲,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在一定限度内,打在她身上的力会照原路返回,超出负荷的部分才能真正伤她。大力叔出手向来使蛮力,一旦受到反噬必要自伤,她踢他那一脚,其实反倒是救了他。猴子年纪轻,内力不纯熟,本来也不可能不受反噬,但却胜在有内视之能,因早对她体内气劲有所了解,所以提前作了准备。”
江凭阑无声一笑,如他所料,这书院里的确是卧虎藏龙。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见一位身着官服之人一路“啊呀呀”着奔进来,瞠目结舌地望着大堂内乱糟糟的景象,几乎是连滚带爬奔到了她脚下。
“宁王妃息怒,息怒!学生们不懂事,以下犯上,冒昧冲撞您大驾……”
“哦?”她十分嫌弃却又十分温柔地将地上趴着的人踢开一点,“冲?撞?这不是大人您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吗?”
那人吓得赶紧往后缩,“下官心系王妃安危,这才乱了方寸,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当然不记。”她笑笑,“本宫的粉丝很多,常有像大人您这样,看见本宫便情不自禁情难自已冲上来的。”
李乘风眼睛亮了,王妃第一次自称“本宫”,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必须记录下来!
商陆眨眨眼,歹毒啊歹毒,王妃真是好歹毒。纵观朝野,眼下谁人见了宁王妃不怕?这种“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宁王。世人皆知,宁王对他这位王妃恩宠荣盛,王妃第一次参加朝议时骂了位官员,过不久他就被贬入狱了,而有位官员骂了王妃,当场被宁王出言威胁,吓得回去以后浑浑噩噩病了好几天。现在呢,本来是个“心系王妃安危”的好事,被她这么一番“情不自禁情难自己”的话一说,倒成了以下犯上斗胆觊觎王妃。这要是被宁王知道,可怎么得了啊!
江凭阑理直气壮地狐假虎威,她一个无权无势的空头王妃空头四品官,有关系不靠,有后门不走,她傻吗?利用一下皇甫弋南怎么了,他利用她的地方多了去了,也没见他不好意思过。
趴在地上的人愣了愣,长长“呃”了一声,虽然不懂粉丝是什么却也听出了她的意思,吓得把头一顿猛磕,“下官不敢,下官万万不敢!下官发誓,下官……”他老脸一红就开始自己给自己掌嘴,节奏明快得像是门口街市打快板的说书人,“下官心系王妃安危,冲撞王妃大驾,下官知错!下官知错!”
四面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平日里蛮横无理,对他们随意欺辱打骂,还逼死了好几位良家闺女的理事大人,今天很不一样啊。想到这里,人人嘴角一抹快意笑意,呵呵,这老贼也有吃瘪的时候。
江凭阑看似垂眼看地上的人,实则却用余光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看到这里也觉得这威信立得差不多了,和蔼可亲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理事大人快快请起,今后也不必称呼本宫为‘王妃’,叫‘江大人’便好,毕竟在这养贤院里,本宫是掌院,也就是您的顶头上司呵呵呵。”她望着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的人,笑得一脸气死人不偿命,“啊,这地上都是碎木屑,您小心别扎着了。”
起身到一半的人腿一软,忽然觉得膝盖好痛,垂眼看见殷殷血迹,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哎?怎么晕了。”江凭阑十分遗憾也十分可惜地道,“还想说,理事大人对本宫关切之至,实令本宫感怀,回头本宫便在陛下与宁王殿下面前,替大人您美言几句的。哎,不过既然您晕了,那这事也便作罢吧。”她抬起头,招呼侍立在大堂的人,“来来,把咱们的理事大人好生请下去。哎呀呀,你们抬人的小心点啊,他那膝盖骨里头全是碎木屑,搞不好要残废的啊。”
抬人的那几个手一抖,险些把手里人给掼出去。
江凭阑摇了摇头,“一个个大惊小怪不成气候,忒没见过世面,本宫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目瞪口呆的众人闻言立即点头,又见她很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分娇羞地道:“殿下老夸我可爱的说……”
不知是谁,“咕咚”一声咽了好大一口口水。
李乘风的眼睛又亮了,嗯……原来王妃喜欢“可爱”这个词,回头就告诉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