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却连衣角也没被吹动半分,连面目都被黑布罩着,头发都不漏半根出来,说不出的神秘诡异。
林中的赵平予本欲出言招呼,猛地警醒,自己这下恐怕犯了个大忌:这人虽是对天门有敌意,却不一定是郑平亚一方之人;加上他正暗中图谋天门的『芸萝花』,天门来人虽说武功恐怕尚不如他,终是佔了人多的优势,令他只能施计暗算。此人既有暗中挑动文仲宣和天门交恶的智计,行事必是小心谨慎,绝不容不相干的旁人知晓计画,赵平予若冒冒失失的出言招呼,天晓得会有什么后果?若是言谈中一个不慎,让那人选择杀人灭口,白白掉了命那才真的是不值得呢!
踌躇林中的赵平予左思右想,偏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现在他明我暗,又兼他正值面对天门这种强敌,草木皆兵的状态下,最易发生误会,若是招呼了,怕一个不慎会被杀人灭口,但若赵平予不主动招呼,给他发觉了更易造成误解,以为赵平予是天门的探子,那才冤枉。不过更麻烦的是,此人武功极高,竟可瞒过天门几位堂主的耳目,自身的耳目聪敏怕也是第一流的,若非赵平予知他不好对付,躲在林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两人距离又远,怕早被这人发现行踪了。
正当赵平予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是招呼好还是装做不知道,回去睡觉才好的当儿,异变突起!只听耳边轻响,犹如火花燃着枯草般「剥」的一声,一个修长的身影已落到了那黑影身前。
看到这人出现,赵平予可当真吓了一大跳,那不只是因为此人出现的奇,更因是来人身具奇相,教人想不注意都不行。只见此人发长披肩,五官深邃,光看他那高挺丰隆、犹如鹰勾的鼻樑,和色呈金褐的鬚发,均可见此人必是域外来人,绝非中原人士;尤其此人身量极高,比赵平予生平所见之人都要高大得太多,身形又极为壮硕,乍看之下真活像两个人拼起来一般雄伟强壮。
「在下林克尔是也,不知这位…这位贤兄如何称呼?为何干涉在下与天门之间的事情?若不好生交代,我可不放你一马。」那壮硕男子双手一抱,向那黑影行了个礼,虽说无论说话行动都是文诌诌的,话语内容却颇凶恶,行动之间气流飞扬,那感觉怎么也凑不起来,活像背书一般。
但林中的赵平予却是惊讶万分,首先是从言中听来,自己竟料错了,那黑衣人并非天门的敌人,而是介入那壮硕男子林克尔与天门中事情的局外人,加上黑衣人的武功他虽未亲见,但看那身手,比当日所见的杨逖还要厉害得多,若他身属天门,其位阶恐怕也是堂主级了,又何必行动得如此鬼祟,生怕给天门中人发现?可见这黑衣人绝非天门中人,却不知他为何介入此事之中?
再加上从那林克尔动作之中,赵平予只感到一股火热薰人而来,感觉竟有些熟悉,他甚至不必去回想白日时感觉到的异态,这人既和天门之间是敌非友,练的又是这般火热阳刚的功夫,霸气迫人之至,如果说这林克尔不是练成『火舞龙行』之人,那可真是打死赵平予都不肯相信了。
「在下幻影邪尊,」也不见那黑衣人怎么动作,远在林中的赵平予竟没来由地从背心打了个寒颤,那扑面而来的热气,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一入中原便伤武林不少高手,显见是为了打响名号而来,在下身居风云录之首,又岂能不出来接你两招,试试名震中外的『火舞龙行』有什么奥妙?何况这『芸萝花』绝代异宝,在下也想收归己有,又岂能容你插手其中?」
听到了这句话,赵平予心中真可说是又惊又喜,全不知该如何形容,惊的是眼前这黑衣人,竟然就是风云录上状元,以神秘莫测着称的幻影邪尊,赵平予人在玄元门时,曾见尚光弘等人动手演武,无论招式功力都是一等一的高明厉害,令人叹为观止。那时的赵平予便在心中暗自思忖,难以想像到排名犹在尚光弘等人之上的幻影邪尊,出手之际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惊人招式呢?
不过更教他心中欣喜的是,从言谈中听来,幻影邪尊也对武林异宝的『芸萝花』有意,这才和这林克尔约战於此,无论两人之中谁胜谁负,只要利用『芸萝花』为饵,或许还有机会让他们为郑平亚出力,去对付天门的高手如云,白天虽错过了文仲宣,但无论是眼前的林克尔还是幻影邪尊,武功实力怕都不在文仲宣之下,若和天门为敌,绝对会是郑平亚的一大臂助。
本来当四周的那股火气消失的当儿,赵平予当真吓得魂不附体,还以为两人已发现了林中偷看的自己,幻影邪尊这才毫不着意地警示了自己一下,想叫他赶快退走,以受池鱼之殃;但仔细想想之后,赵平予一颗提到了腔口的心才放了下来,方才那一下该不是幻影邪尊弄的鬼,而是林克尔既知眼前这仗非是易与,便不再浪费力气,虽还未曾动手,但他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到幻影邪尊身上,功力随心而转,自不会白白散放在不相干的地方,也不知幻影邪尊现在的感觉如何?
就在林中的赵平予心中尚在思索之时,草地上头的两人已交起手来。突觉周身又开始发热的赵平予一惊抬头,只见那林克尔身形沉凝,双足彷彿生了钉子般定在当地,双掌连环劈出,每一掌出手时都似要割开空气一般,不住地发出劈啪声响,身形四周都似有火花飞绽,那雄霸狂烈的气势,配上此时他鬚眉皆张之姿,活像一头